暴风雪中裹挟着一支庞大的马群。马群高昂着大头,浑身上下散发着 野性的美与力量。万马奔腾的壮观场面就像一台轰隆隆碾轧过的机器,如巨斧一 般劈开一条通道。
风越来越紧,雪越来越大,马群惊慌失措地寻找着避风之处。母马清 一色地弯曲着长长的脖颈,尽可能多地护住马驹。一匹马驹突然冲出马群。这是 一匹三岁的黑马驹,身子紧凑浑圆,四肢健硕有力,那一身如墨般的被毛让它威 武中平添了几分英俊。
黑马驹的躁动引起了马群的骚动,更引起了黑马沙乐痕的不安。黑马 驹很快淹没在暴风雪中。黑马沙乐痕隐隐约约看到了黑马驹,几个箭步,来到黑 马驹身边。
沙乐痕的及时出现让黑马驹看到了一丝希望,它紧紧地偎依在沙乐痕 身边。
然而,暴风雪在给马群带来前所未有的灾难的同时,也带来了草地上 的另一个强者物种——狼。
狼群是突然出现的。在这之前,马群浑然不知。马群过于分散的队形 给狼群提供了可乘之机。刹那间,庞大的狼群演化成无数的小股力量,疯狂地扑 向每一匹马。
暴风雪中,传出一声浑厚有力的嘶叫,那是头马向马群发出的警告。
黑马沙乐痕一直坚竖两耳,它在第一时间捕捉到狼出现的信息,一个 回身,甩出大蹄,大蹄不偏不倚地击在一只狼的身上,狼一声嗥叫,滚落到雪堆里。正是黑马沙乐痕甩出的这一连串的后踢,给黑马驹解了围。黑马驹心领神会, 一仰头,跑到沙乐痕的前面去了。
四只狼有意放过沙乐痕,直击黑马驹。可两匹马首尾相衔、黑马驹在 前的局面,让四只狼吃尽了苦头。这等于黑马驹永远置身在黑马沙乐痕的视线里, 而沙乐痕快如追风的速度又决定着,无论它们如何善使诡计、虚张声势,最终都 会败在黑马沙乐痕前咬后踢的重创之下。而黑马驹也非常懂得配合沙乐痕,后踢, 甩咬,丝毫不亚于沙乐痕。
黑马沙乐痕依然紧紧护住黑马驹,就在黑马驹跑出包围圈没多远,暴 风雪中突然蹿出两只狼,锋利的獠牙镶嵌进了黑马驹的后尻里。
这一切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
黑马沙乐痕扑向黑马驹的同时,狼群蜂拥般地扑向了它。可沙乐痕的 眼里只有黑马驹,它完全忘记了身边的狼群。狼锋利的獠牙结结实实地切进了沙 乐痕的身子里。
狼群就像黑马沙乐痕身上结出来的果子。
黑马沙乐痕挺举着大头,看了一眼暴风雪中的黑马驹,一声长嘶,腾 空而起,重重地砸了下来,如一座山訇然倒地。
黑马沙乐痕很快淹没在一片身影中。它目光明亮、安详地望着远方, 那是黑马驹的方向。
暴风雪中,马群的队形在悄然发生着变化,马驹、小马身处马群中间, 外围是清一色的大马。整个马群就像一个整体,风吹不进去,雪落不进去,在头 马的带领下,如一辆战车轰隆隆地犁开雪地,滚滚而下。
马群无懈可击,狼群不得不放弃。
风停,雪住,茫茫雪原上出现了一支马群,它们身后腾起漫天雪烟, 这蔚为壮观的场面又出现了。
自然故事:狐狗阿牙是营地里的狗。但它并不总是呆在营地里,经常神出鬼没。我第 一次在营地里见到它的时候,用刀子割了一块肉,向它扔了过去,它却以一种惊 人的敏捷跳到一边。
它疑惑不解地注视着地上的那块肉,同时抬起头观察我的举动。大概 确定我不会在肉里投毒后,它以闪电般的速度将肉叼起来,扬长而去。
我拿起望远镜,看到阿牙跑过营地前面的草地,一直到一片灌木丛边 才停了下来。它在灌木丛的下面掘出了一个小洞,然后叼起那块肉放了进去,接 着用前爪将土盖在上面。我看得目瞪口呆,所有的狗都会在第一时间将抢到的肉 吞下肚去,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只懂得未雨绸缪的狗。
阿牙开始接受我给的食物,但却从来不让我接近它一米以内。不过, 这种距离已经是它对人类的接近所能做的莫大的让步,对于营地里其他的人,它 都是避而远之。
营地里的牧羊人告诉我,它是狐与狗杂交出来的后代。两年前的一个 冬天,因为忽降暴雪,一只雌性牧羊犬走丢了。后来,这只牧羊犬回到了营地, 而且表现出怀孕的迹象。它最后产下了一只小犬,小犬无论如何也与人亲近不起 来,总是呆在阴暗的角落里。再大一些,这只狗就开始表现出一种惊人的能力 ——打洞。
整个营地附近的地面被它挖得千疮百孔,当一只小羊掉进一个深坑跌 断了腿之后,阿牙被狠揍了一顿。这次惩罚后,阿牙开始远离营地。
狐与狗的杂交品种,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营地周围确实经常 有赤狐徘徊。也许阿牙身上的血液一分为二。一半是对荒野的渴望,但那另一半, 是源于犬的一部分,充满对火和温暖的营地的眷恋,它期待着一只抚摸它脖颈的 手。
阿牙发现我并不像牧羊人一样咒骂着向它投去石块。于是,每天黄昏, 我坐在帐篷门口整理野外的观察记录,它便卧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我有时会抬 起手轻轻拍拍它的脑袋,但如此简单的动作对它却具有很大的震撼力。我可以感 受到它正在极力控制着颤抖,这是它一直期待的来自人类世界的诱惑。
阿牙开始越来越像一只狗。当有人出现在我的帐篷附近时,它竟然会 发出低吼,于是营地里的牧羊人总是戏称阿牙是我的狗。可我就要离开了。一天黄昏,我想去林子里走走,阿牙跟随着我。两 只色彩斑斓的鸟儿突然呼啸着从草丛中飞起,阳光下随即闪过一道金色的影子, 那敏捷的身手,就是那些追捕野兔的灵犬也相形见绌。只见阿牙高高地跃起,叼 住了其中一只鸟,然后轻盈地落在了地上。是花尾榛鸡。阿牙扭过头,看了看我, 快速跑开了。我跟在它的后面,居然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深洞前。
它叼着鸟钻进了洞里。我呼唤着它的名字。幽暗的洞中没有任何回应。
这并不是一个新洞,里面弥漫着一种有些刺鼻的只有狐居住的洞穴才有的气味。
我离开了,把它留在那里。那是它的世界。
自然故事:马儿的天堂 刘文章骑着马出现于城市公园的门口时,一下子就吸引了人们的目光。
那匹马通体雪白,站在公园外的草坪里,阳光一抹,昂首摇尾,神俊异常,宛如 神话中的天马。
刘文章下马后,身边竖起一块牌子,上写:照相五块!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立马蹿了过来:“我照!我照!”小男孩的妈妈笑 了:“看它的眼睛像水一样,还真可爱呢。那就照一个” 小男孩背着手臂,再用力高高往上翘,像给白马安上一对翅膀。刘文 章按下快门,相片一出来,真挺威武的。人们看了也来了兴致,有人还从门口的 剧团里借来几套服装、道具。男人就穿武士的服装,抡刀舞枪;女人则穿长袍、 挥水袖,团扇遮面。
一上午,刘文章忙得脑门挂汗,当然,腰里的钱包也气吹似的鼓涨起 来。
中午要收摊时,小男孩拖着妈妈的手来了。
刘文章问:“你还照相”小男孩妈妈说:“他要骑一圈。” 刘文章说:“行,不过……”小男孩的妈妈顺着刘文章的手指一看,见 前面竖起的牌子后面还有一个牌子,上写:骑马十分钟,二十。
小男孩的妈妈笑笑说:“钱不是问题!骑吧!”于是,刚要散去的人又都折回来。一圈一圈地骑马。白马累得身如水 洗,毛都贴在身上,没了刚才的神采。
第二天,刘文章的老婆就来帮忙了。
这天,一个年轻人扶着一位老人来了,年轻人对刘文章说:“这是我 太爷,年轻时骑过马扛过枪,现在退休养老,老觉得憋闷。听说你这马老实,我 带他来骑骑。”刘文章赶紧和年轻人把老人扶上马,老人骑了一圈又一圈,高兴 地“呵呵”笑。
年轻人临走时和刘文章相约,周日的时候还带爷爷来骑马。刘文章连 连说好。
周日,年轻人带老人来了,只见刘文章一个人在那,却未见到马。
年轻人很奇怪:“马呢” 刘文章低低地说:“放啦。” 年轻人不解:“放啦那可是你的摇钱树啊!” 刘文章说了声抱歉,转身就走。
老人却颤抖着拉住他,问:“为什么” 刘文章只好谈起这匹马的来历:“那年,我去草原贩牲畜,在暴风雪 的路上拾到了一匹冻僵的小马。我救活了它,一口一口地喂大,因此它跟我特别 亲。回来后,从没带它回过草原。这回挣了钱,我就带他到五十里外的草原去了 一趟。马群跑过来时,白马眨着睫毛,大睁着眼。马群跑过去后,它的眼睛里竟 流出泪来,像人似的,成串的泪水呀!” 刘文章抹了一下眼睛:“我当时二话没说,就解开它的笼套。它在我 掌心摩挲了几下,长嘶一声,冲向马群。” 老人喃喃着说:“草原才是马儿的天堂啊。” 刘文章点点头,眼睛久久地望着草原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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