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生问卷调查 中学生恢复体验内容结构问卷开发及其实现方式的对应分析

中学生恢复体验内容结构问卷开发及其实现方式的对应分析

〔中图分类号〕G4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671-2684（2017）05-0004-08 一、引言 每年六月，中考和高考都会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中学 生面临着非常大的升学压力，学习时间紧、任务重。这就要 求中学生要有高效的休息效率，以便恢复精力。目前对于中 学生休息状况的关注更多的是从生理层面出发。例如，家长 和学校更多的是让学生们吃好、喝好、睡好，但是缺乏从心理层面对中学生休息狀况的关注。例如，有的学生虽然外在 环境都很好了，休息时间也够长，但是每天的学习状态依然 很差。

从心理层面上对休息状况的关注，始于研究者对企事业 单位员工的研究。Sonnentag和Fritz[1]提出了“恢复体验” （recovery experiences）的概念，并将其定义为一个促进 个体补充自身资源，使身体和心理机能得到恢复的过程。恢 复体验强调的是心理层面上对恢复的觉知，是促使员工从工 作压力和工作要求中恢复的心理过程。他们提出恢复体验包 含四个维度：心理脱离、放松体验、掌握体验和控制体验。

心理脱离（psychological detachment）是指个体不仅 仅是身体离开了工作场所，更重要的是在心理上脱离了工作， 在非工作时间不进行也不去想与工作有关的事情。放松体验 （relaxation experience）是指个体在非工作时间里进行 一些有意识或无意识的休息活动，让自己处于一种静息状态， 促进身心机能的恢复。掌握体验（mastery experience）是 指个体参加一些有挑战性的活动并且能够学会新的技能，例 如学习驾驶、练毛笔字等。控制体验（control experience） 是指个体对他们的生活事件有控制的愿望，控制可以描述为 个体有资格从两个或者更多的选择中做出决定。根据上面的结构，Sonnentag和Fritz[1]编制了恢复体 验测量问卷，涵盖上述四个结构维度。四维度结构划分是目 前比较通用的，Sanz-Vergel，Sebastián，Rodríguez-Mu? 等[1，2]和Shimazu Sonnentag，Kubota等[3]分别在西班牙 和日本进行了验证，结果显示信誉度良好。但是结构划分并 不是唯一的，很多研究者都采用公司或企业员工作为研究对 象，对恢复体验的结构维度进行了探索，例如：Etzion，Eden 和Lapidct[4]，Sonnentag和Bayer[5] 的心理脱离问卷，认 为恢复体验仅包含心理脱离这一单一维度；

Fritz 和 Sonnentag[6]的假期体验问卷，认为恢复体验包括积极和消 极工作想法、非工作烦扰、放松体验和掌握体验等维度；

Moreno-Jiménez Mayo等[7]的恢复体验问卷，指出恢复体验 由心理脱离和情绪的言语表达组成；
Mojza Lerenz， Sennentag等[8]的恢复体验问卷，认为恢复体验包括心理脱 离、掌握体验和社群体验等三个维度。

综上可知，目前研究者开发的评测恢复体验的测量工具， 其适用对象主要是企事业单位的员工。而对于中学生这一群 体，则缺乏相应的测评工具。要想从心理层面对中学生休息 状况进行研究，有相应的测评工具则是前提。因此，本研究 欲编制一份适合中学生的恢复体验问卷。要实现这一目标， 首先，需要依据恢复体验的概念内涵，探索明晰中学生恢复 体验的内容结构；
然后，根据内容结构，开发出一份具有较高信效度，并且能够准确反映中学生恢复体验的问卷。此研 究能为丰富和拓展恢复体验的概念和应用范围，并为后续研 究提供理论支撑和测评工具。研究同时关注了中学生采用何 种方式实现恢复体验，以便将来能够更有针对性地对恢复体 验效果进行干预，帮助中学生更好地实现恢复体验，促进他 们提高学习效率，保障心理健康。

二、研究过程与结果 （一）初始问卷的编制与试测 1.初始项目的收集 （1）文献分析。在数据库中检索国内外相关文献，特 别是对恢复体验结构维度进行探索和在研究中用到相关恢 复体验问卷的文献进行重点分析，从中收集与中学生恢复体 验内容相关的项目。

（2）开放式问卷。鉴于恢复体验是个体对心理层面的 觉知，第一次接触这个概念的对象对其概念内涵结构较难用 语言表达出来，所以开放式问卷采用了直接和间接询问两种 方式。第一部分主要通过询问调查对象会采用哪些方式实现 恢复体验来间接探究调查对象对该概念的理解；
第二部分则是直接询问有怎样的心理感觉时才是实现了恢复体验。研究 选取广东地区三所中学发放开放式问卷，共发放350份，回 收问卷323份，有效问卷290份，有效率为89.8%。

（3）深度访谈。鉴于开放式问卷的局限性，为了完善 和补充开放式问卷的研究结果，并进一步深入探究中学生恢 复体验的内容结构，收集更加完善合理的项目资料，研究采 用了半结构化访谈的方式，首先拟定了一个访谈提纲，请同 学们根据提纲依次自由开放地回答问题，深入地从各方面阐 述对恢复体验的理解。访谈分两次进行，第一次访谈对象是 高中生，访谈地点在广州市南沙中学，访谈对象共16人，男 女生各8人；
第二次访谈对象为初中生，访谈地点在广州市 未成年心理咨询与援助中心，访谈对象是广州市实验中学学 生，共10人，男女生各5人。

2.项目的提取、归类 通过开放式问卷一共得到2186个词汇或短语，采用“同 义者合并”的方式将同一种意思不同表达的词汇或短语转换 成统一表达方式。对处理后的词汇或短语进行频次分析，确 定采用最多的实现恢复体验的方式有哪几个方面。据此再来 提取和编制初始项目，其原理是利用行为效果来间接评测个 体的心理体验。例如，大部分的中学生都提到了“睡觉”是其实现恢复体验的方式，那么可用相应的编制题项“我晚上 的睡眠质量较好”来评测其恢复体验的程度，如果得分高则 说明恢复体验效果好，即根据主要的实现恢复体验的方式编 制相关题项；
再结合开放式问卷中的问答题、文献分析和深 度访谈的结果编制相关题项；
之后对所有方式编制的题项进 行筛选汇总；
最后，一共得到39条含义相对独立的项目。

3.编制初始问卷项目 研究者邀请了2名专家和7名应用心理学专业研究生组 成评议小组，对初步收集到的题项进行评审。首先由研究者 向小组汇报前期工作和题项的来源方式，并将所有的原始文 件呈现给大家。小组成员就题项来源的合理性、全面性进行 评价和补充，对题项本身含义以及题项适测性进行评定。综 合评议小组的意见，重新整理最初的39条项目，删除含义不 清、不符合恢复体验概念内涵的项目，合并内容重复或类似 的项目，拆分具有双重或者多重含义的项目，对项目的内容、 文字和可读性进行细致地修订。最终形成的中学生恢复体验 初始问卷，一共25题，其中有2道反向计分题。将项目进行 随机排列，以便下一步进行试测，计分方式采用Likert五点 计分，从1到5，表示“非常不正确”到“完全正确”。

4.初始问卷的试测（1）试测对象 选取广东省和安徽省的中学生进行问卷的试测工作，一 共发放问卷800份，回收756份，有效问卷687份，有效率為 90.8%。

（2）项目分析 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求出临界比率值（CR值），并检验 高、低分组在各题项上的得分是否显著，根据结果删除差异 不显著的题项。项目分析的结果见下页表1。

项目分析的结果显示，除了T8题外，其他项目的CR值都 显著，说明T8项目的鉴别度不够，不能很好地区分高低得分 组，考虑删除T8项目。其他项目的CR值都在0.001水平上显 著，说明鉴别度很好，保留这些题项，并用于下一阶段的探 索性因素分析。

（3）探索性因素分析 首先，对数据进行KMO取样适切性和Bartlett球形检验。

结果显示：KMO值等于0.779，Bartlett球形检验的卡方值为 3834.973，自由度为300，p<0.001，达到显著性水平，这些指标说明研究收集到的数据适合进行探索性因素分析。

在对数据进行探索性因素分析时，采用主成分分析法， 按照特征值大于1的原则和varimax正交旋转法抽取核心因 素，参考碎石图来确定核心因素数。删除共同度小于0.4的 项目，删除同向交叉负荷大于0.4的项目，删除聚集在一个 因子中、但是意义与该因子中其他项目意义明显差异的项目， 经过多次探索性因素分析，最终得到了5个核心因素，保留 了20个项目，每个核心因素下4个项目。所以，经过探索性 因素分析，得到的中学生恢复体验的内容结构为五维度，总 体方差解释度为46.57%。具体结果见表2。

根据探索性因素分析的结果，每个因素下包含4个项目， 结合各因素中题项所测内容，对各因素进行命名。

因素1包含的项目是：“我做了一些开阔自己眼界的事” “我学习了一些新的东西”“我做了一些具有挑战性的事” “我拓展了自己的知识和技能”。提取项目共同要素，将该 因素命名为“掌握体验”。

因素2包含的项目是：“我和同学互诉了学习焦虑，释 放了压力”“我通过和父母或朋友谈心，解决了困扰”“我 通过言语交流缓解了学习压力”“我能找到倾听自己学习烦恼的人”。提取项目共同要素，将该因素命名为“情绪表达”。

因素3包含的项目是：“我离开学校后感觉很轻松”“我 暂时忘记了学习”“我离开了学校，就感觉暂时离开了学习” “我能放下学习，静心做与学习无关的事”。提取项目共同 要素，将该因素命名为“心理脱离”。

因素4包含的项目是：“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做事” “我能够自己决定要做什么”“我能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 “我做什么父母一般不会过问”。提取项目共同要素，将该 因素命名为“控制体验”。

因素5包含的项目是：“我晚上的睡眠质量较好”“我 做了很多使身心放松的事”“我花了时间进行休闲娱乐活 动”“我晚上睡觉会因学习的事而情绪紧张”。提取项目共 同要素，将该因素命名为“放松体验”。

（二）正式问卷的验证性因素分析与信效度检验 1.验证性因素分析 （1）调查对象研究选取了广东、安徽、甘肃、河南、江苏、湖南、广 西和江西等省的中学生进行问卷调查。共发放问卷2600份， 收回问卷2416份，最后得到有效问卷2137份，回收率为 89.08%，有效率为88.45%。参与调查中学生的具体情况详见 下页表3。

（2）验证性因素分析结果 验证拟合过程主要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验证由探索性 因素分析得到的五因素模型的适配性。第二部分将五因素模 型与其他竞争模型进行比较，验证五因素模型的优越性和稳 定性。模型设定如下：模型1是单因素模型，模型2是双因素 模型，模型3是三因素模型，模型4是四因素模型，模型5是 根据探索性因素分析得到的五因素理论模型，模型6是根据 修正指标重新拟合的五因素模型（见图1），模型7是初中生 的五因素模型，模型8是高中生的五因素模型。

模型1到模型4是总体数据的竞争模型，表4中呈现了所 有模型的各项指标拟合。通过比较各项指标可以发现，五因 素模型的各项指标均优于其他竞争模型。据此可以得出结 论：中学生恢复体验的五因素结构模型合理且具有优越性。

模型6是对模型5进行的修订，因为根据验证性因素分析的结 果，模型5的卡方值（RMSEA栏）的显著性概率值小于0.05，达到了显著性水平，拒绝虚无假设，说明模型适配度较差。

但是，吴明隆（2009）在他的书中指出由于卡方值易受到样 本大小的影响，当样本数较大时，卡方值相对地会变大，显 著性概率p会变小，容易出现假设模型被拒绝的情形。因而 在大样本的情况下，判断假设模型与样本数据是否适配，除 参考RMSEA值外，也须考虑其他适配度统计量[9]。学者Hu和 Bentler[10]认为一个适配度良好的假设模型，在大样本情 况下，其TLI值、NFI值和CFI值最好接近0.95。在结构方程 测量模型的修正中，允许测量误差间有共变关系并不违反结 构方程的假定[9]。所以结合模型5结果中的修正指标，对模 型进行修正，在模型6中，将相关测量误差加以释放，建立 相关，以达到降低卡方值的目的，使模型适配度得到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