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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国教育叙事研究的审思] 教育叙事

来源:感谢信 时间:2019-10-26 07:56:00 点击:

对我国教育叙事研究的审思

对我国教育叙事研究的审思 20世纪70年代,西方学者将叙事学从文学领域引入教育 学领域,90年代我国教育学者予以引介、倡导,从而使得教 育叙事研究方式对我国的教育研究产生了较为广泛的影响。

无论是在高校的教育理论研究中,还是在中小学的“行动研 究”中,教育叙事研究都成为一种潮流。不少学者把教育叙 事研究不仅当作一种研究方式,而且当作自己的学术研究问 题域。在高校,以叙事研究为对象或用叙事研究方式完成的 科研成果、研究生毕业论文层出不穷;
在中小学,叙事研究 极大地激起了中小学教师参与教育研究的热情。经过几年的 传播和发展,我国的教育叙事研究在实现其价值的同时也暴 露出一些问题,引发出了一些困惑。本文通过反思教育叙事 研究在我国兴起的原因背景、存在的问题,提出一些完善和 发展教育叙事研究的初步看法,就教于学界同行。

一、我国教育叙事研究兴起的原因 教育叙事研究之所以被我国教育理论界和教育实践领 域青睐,主要是由于其在一定层面上有效解决了教育理论与 教育实践相脱节的问题,并被当成教师专业化发展的一种有 效途径。同时,整个教育研究领域中研究范式的转型,也是 教育叙事研究兴盛的重要原因。

其次,教育叙事研究是培养反思型教师和提高教师专业 化发展的一种有效途径。在对一些中学教师教学反思所进行 的专门研究中发现:教育叙事研究所提倡的“写教学日志”的方式,对培养和提高教师教学反思的能力有着显著的效 果;
一般情况下,教师也主要是采取叙事的方式对自己的教 学进行反思的。有的教师可能对教育叙事研究没有自觉的意 识,但在具体的实践中,却运用着叙事式的反思方式,并把 其称作“写教后记”等其他名称。通过对比可以发现,有自 觉意识的教师做起来更为细致周密,思考得更为深入;
无自 觉意识的教师做起来则比较随意,点到即止。[1]实际上, 如今流行的中小学教师的各类个人教育博客,不过是“教学 日志”的进一步发展,是“教学日志”内容与网络技术的结 合。但是,这种结合促使教师的教学反思从个体的行为向集 体的、合作的行为转化,从而成为培养反思型教师和提高教 师专业化的一种有效途径,同时也进一步扩大了教育叙事研 究的影响。

再次,教育叙事研究受到整个教育研究领域研究范式转 换的影响。正如教育叙事研究的主要倡导者康纳利 (M.Connelly)和克莱丁宁(J.Clandinin)所说:“随着科学 ——人文这两种教育研究模式的交锋和转换,叙事与讲故事, 这两个密切相关的术语频繁出现在文献中。”[2]客观主义 的因果分析和普遍主义的“多中求一”思维方式导致的教育 研究的科学主义倾向,受到了人文主义方法论的激烈批判。

尤其近年来,受后现代主义思潮的影响,多元主义、相对主 义、后经验主义、整体情境论等理论观点占据了上风,实证 主义和逻辑实证主义的研究方式受到进一步批判,“草根研究”、“自下而上”的研究、“主位立场”研究等研究方式 在“科学文化哲学”的号令下备受青睐。还有一些学者提出 了教育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因此,不能简单地把教育 现象分解成若干部分进行“肢解式”的研究,而应注意教育 自身的整体性、多样性、偶然性、特殊性、情境性,据此倡 导复杂研究范式,强调教育研究中要注意研究对象的整体性、 丰富性、情境性。这些研究范式转换的思潮,都极大地推动 了教育叙事研究的传播。

同时也应该承认,对教育叙事研究概念的泛化,甚至误 用、滥用,也是我国教育叙事研究兴盛的一个重要原因。有 的学者认为,叙事研究就是“讲故事”,不用理论和概念, 不需要有什么前期教育理论积累就可以进行,就是写教学日 记、反思教育教学经验,就是到网络上随意写自己的感受、 体会。这些方法论观念,得到了相当一部分中小学一线教师 的支持,依据这些观念进行“教育叙事研究”的队伍十分庞 大,也非常活跃,“成果”众多,从某种程度上也促进了教 育叙事研究的兴盛。

二、当前我国教育叙事研究存在的问题 尽管我国教育叙事研究的倡导者试图通过各种方式对 教育叙事研究做详尽而严密的阐明,但是,目前看来,即使 在教育叙事研究的倡导者内部,也存在一些基本理念上的冲 突。这种理论上的冲突给教育叙事研究的开展带来了一些混 乱。首先,尽管我国教育叙事研究的首倡者一再强调,“教 师的讲故事与我们所说的教育叙事不是一回事”、“叙事者 须明了经验的呈现不等于叙事研究,尽管叙事本身是经验呈 现的最佳方式”,[3]“作为叙事研究中的故事,其不会是 仅仅依赖只言片语的记录,或者案例式的客观事实记录”[4], 但是,在教育叙事研究本身的理论探讨与教育叙事研究方式 的运用中,却出现了教育叙事研究概念滥用和泛化的倾向, 甚至走向片面强调特殊主义的反理性主义的极端,从而把教 育研究中对共性与个性、一般与特殊、“一”与“多”的探 讨对立起来,使得教育叙事研究出现了“叙事有余,理论不 足”的缺陷,甚至出现了反理论、去概念的倾向。似乎每个 人都可以对教育叙事研究说点什么,但要问教育叙事研究到 底有哪些特点时,总是不能够得到明确且令人信服的回答。

一些长期从事教育叙事研究的学者也意识到了这一问题的 存在及其严重性,发出了“教育叙事研究必须加强自身方法 的建设和学术规范的训练”的呼吁,并且开始对教育叙事研 究进行了自觉的反思。[5] 其次,在对教育叙事研究本身的理论探讨中,对教育叙 事之“事”是否可以虚构,也存在两种截然对立的观点。从 国外首倡教育叙事研究的专家那里可以明确,教育叙事所叙 之“事”应该是指真实的教育事件,是不可虚构的。“叙事 主义者相信,人类经验基本上是故事经验,人类不仅依赖故 事而生,而且是故事的组织者。进而,他们还相信,研究人的最佳方式是抓住人类经验的故事性特征,记录有关教育经 验的故事同时,撰写有关教育经验的其他阐述性故事。”[2] 显然,这里虽然使用了“故事”这个词,实际所指的却是参 与者的实际经验。用“故事”这个词汇,或者是有比喻的性 质,或者是翻译上存在问题,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即不能理 解为我们日常所说的虚拟的、编造的故事。从康纳利等所罗 列的11种“形成现场文本的方法”中也可以看到,它们都是 一些“参与者”或“当事人”(包括机构)提供的经验性材料。

其中的“故事”是“个体有关其自身经验、其学校和专业的 故事”、“教师、家长、学生和其他人讲述关于学校的故事” 等。这些“故事”不是编造虚拟的,而是讲述的经验情节。

但是,我国部分学者对教育叙事研究倡导者所说“故事”的 理解似有望文生义之嫌,认为“故事”可以是虚构的:“叙 事研究当然可以是虚构的,柳宗元的《种树郭橐驼传》、卢 梭的《爱弥儿》都是有意义的叙事作品,它们都是虚构的叙 事。”“关键原因在于:虚构的作品本身就有真实的含量。

中国人的说法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6] 叙事研究理念虽然源于可以进行虚构创作的文学领域, 但是,被引入教育研究领域后,其所借用的只是“叙事”这 种独特的人类经验的表述方式。“人类经验基本上是故事经 验……研究人的最佳方式是抓住人类经验的故事性特征。

……写得好的故事接近经验,因为它们是人类经验的表述, 同时它们也接近理论,因为它们给出的叙事对参与者和读者有教育意义。”[2]有的学者在反思“以确定和‘发现真理’ 为主旨的宏大叙述方式”的合法化危机时也指出:“如果这 种真理根本就是不切实际和/或虚幻的,那么合法化就会出 现疑问,而合法化也容易成为一种迷信,同时使权威成为真 理的化身,使同一化或同质化得以强行推行。因而,‘祛魅’ 就成为必然。”[7]叙事研究是为了“祛”宏大叙事“不切 实际和/或虚幻”而产生的迷信权威之“魅”,而教育叙事 研究者却又自认为可以用“虚构”的故事来表达自己“有教 育意义”的成见,那么,这是否就成了一种悖论?如此一来, 教育叙事研究之“魅”又需要如何来“祛”呢? 再次,教育叙事研究只是众多教育研究方式之一,它强 调以“叙事”作为呈现经验的方式,与其他研究方式一样, 它是由若干种具体方法结合构成的方法体系。“现场、现场 文本和研究文本以及它们之间的关系,是叙事研究的主要焦 点,即从一个中立的观察者到一个积极的参与者的研究者和 现场的关系,以及基于现场经验的复杂问题、经验的解释及 重组和适当文本形式的研究者和现场文本的关系。”[2]可 见,教育叙事研究仍然是一种研究,并不是很多人理解的那 种“讲故事”、“写心得”,仍然需要走出狭隘的经验,努 力进行“文本转换”——“从现场文本到研究文本的主要转 变是:研究文本为其他研究者和参与者而写,并超越现场文 本中捕获的经验的特殊性。”[2]部分人,尤其是教育实践 一线的部分中小学教师,误认为叙事研究是超越了其他研究方式的最具有优越性的研究方式,甚至有的人把教育叙事研 究说成是唯一合法的教育研究方式,认为这种研究方式最贴 近实践,不需要理论,也不需要理论提升,它的出现否定了 其他的研究方式。一时间,教育理论及其研究处在了一种十 分尴尬的境地之中,教育学各学科的理论建设好像真的走到 了该终结的时候;
教育研究的其他方式、方法的价值被忽视、 贬低,甚至否定,出现了研究方法论上的简单化、片面化。

三、对我国教育叙事研究存在问题的归因分析 我国教育叙事研究之所以存在以上各种理论纷争和具 体操作的困境,究其根源,主要有三:其一是混淆了教育叙 事与教育叙事研究两个不同的概念;
其二是教育叙事研究的 倡导仍没有跳出“方法中心”倾向;
其三是忽视理论和理论 思维的价值。

(一)混淆教育叙事与教育叙事研究 坚持教育叙事研究可以虚构的一方认为:“看起来,叙 事和叙事研究是有区别的”,“但是,二者的界限也不见得 那么清晰。”[6]而坚持教育叙事研究应该“接近日常教育 ‘真相’”的一方认为,纯粹的经验呈现的教育叙事与教育 叙事研究是根本不同的:“叙事者须明了经验的呈现不等于 叙事研究,尽管叙事本身是经验呈现的最佳方式。叙事研究 对于经验的表述是别有匠心的。因此,需要善于把人类学和 社会学研究以及其他研究(它们已经在描述日常生活相互作 用程序方面做出了令人瞩目的成果)的研究方法,以及在这些研究方法基础上所发展起来的具有描述性的叙事研究方 法引入教育研究,具体来说,是引入到对教育经验的关注从 而进一步对日常教育实践的观察上来。我们需要通过研究那 些作为教育使用者或实践者的个体和群体,探索塑造教育的 思想和实践是如何发生和进行的,把握教育实践中的弹性和 细节,使日常教育经验获得重新的理解,从而建设教育叙事 研究自身的方法。”[3]教育叙事本身不是目的,而仅是教 育经验呈现的一种方式,教育叙事研究的根本目的在于把叙 事的方法“引入到对教育经验的关注从而进一步对日常教育 实践的观察上来”,更真实地展现教育实践,以便更深入地 探讨教育经验,同时加强教育叙事研究自身的建设。教育叙 事形成的是现场文本,必须有经验的真实性,由此再形成研 究文本,这才是教育叙事研究的过程。

进一步说,那种认为教育叙事研究中的“叙事”是可以 虚构故事的观点,其实缘于对教育叙事研究宗旨的理解不够, 是对教育叙事研究缺乏方法论层次的思考使然。教育叙事研 究反对普适性的宏大理论诉求,试图使研究具有“草根性”、 情境性、研究立场的主位取向,因此强调研究者深入经验场 境中。这恰恰需要的就是参与者的真实经验情境,尽管这种 “真实经验情境”是被记录下来的、讲述的“故事”,但一 定是“现场文本”,不是编造、虚构的。由“现场”形成“现 场文本”,再由“现场文本”形成“研究文本”,这才是教 育叙事研究的整个过程。认为编造有教育意义的故事就是教育叙事,根据这样的故事展示一定的教育理念就是教育叙事 研究的有关观点,都是对教育叙事研究的误解。把教育叙事 等同于教育叙事研究,再把教育叙事说成是虚构故事,这是 人们把热衷于网络博客上写故事、心得当成叙事研究的认识 根源。

(二)“方法中心”倾向的影响 无论是教育叙事研究,还是其他任何教育研究方式,都 不是万能的。不能期望只通过一种研究方式就可以有效地解 决所有的教育问题。即使是某一个具体的教育问题,往往也 需要多个研究方式、方法有机结合才能解决。有些学者也已 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教育叙事研究的适用范围有一定的限 度,即适用于人文领域而不能运用于一切领域,它不是包治 百病的良方,而是作为质的研究方式中的一种方法,是与质 的研究方式中如人种志研究、人类学研究、生活史研究等方 法及量的研究方式中实验法、测量法等方法并存的。”[5] 然而,这种观点虽然意识到了运用单一方法进行教育研究的 局限性,但仍没有看到问题的本质所在,其所坚持的仍是“方 法中心”思想,只不过是意识到每种方法“适用的范围有一 定的限度”而已。这就如国外有些学者提出“混合研究方法” 的概念,用来指称既非单纯定量研究也非单纯定性研究的一 类研究。这种“混合研究方法”虽然为以前非此即彼的研究 方法的划分提供了有益的补充,但是,其理论的出发点仍然 是“方法中心主义”的。科学研究中“方法中心主义”的主要表现是,抛开问题 的性质、结构和所处情境对研究方式、方法的规约,抽象地 议论某种研究方式、方法的优劣。教育研究中“方法中心主 义”的弊端在于:忽视教育问题的综合性和跨学科性,没有 认识到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往往不是单一的;
忽视教育研 究对象的复杂性和广泛性,错误地认为某一种研究的方式、 方法是最好的或普遍适用的。而实际上,任何研究的目的都 是为了解决问题,因而,任何研究方法的选择和搭配,都要 服从具体问题的特征和研究任务的规约,能有效解决具体问 题的研究方式、方法,才是最好的研究方式、方法。

教育叙事研究的方法论取向,无非就是通常说的“从活 的教育”出发来研究教育,摆脱概念推理那样的从书到书、 空对空的研究。它要立足于经验,就要去体会经验、解读经 验,就要对经验的呈现方式、获取方式、解释方式特别关注。

从教育叙事研究首倡者所列举的“获取现场文本的方法”可 以看到,教育叙事研究所使用的获得资料的方法实际并没有 超出人们熟知的那些收集资料的方法范围,几乎排除了定量 方法之外的方法,都可以被叙事研究纳入自己的方法体系之 中。这里需要特别指出,研究方式不等于研究方法,研究方 式近乎研究类型的概念,它处于研究范式与具体研究方法之 间。常见的教育研究方式主要有历史研究、现场研究、调查 研究、准实验研究、实验室实验研究,而教育叙事研究则主 要是属于现场研究的一种形式。任何一种研究方式,都是根据研究课题的性质和研究任务的要求组织起来的若干研究 方法的体系。这个有机的方法组合体系,用其中的某一种主 要方法命名,就构成了某种研究方式。

由此观之,教育叙事研究的地位和价值,以及其适用范 围,不能抽象地议论,而要看研究的课题的规约和需要。即 使对于中小学开展的教育研究而言,也不能说教育叙事研究 就是最好的方式。有人说“教育叙事研究最贴近教育实践, 最适合中小学教师专业化发展”,有的学校甚至要求教师必 须用“教育叙事研究法”开展研究。事实上,这些说法和做 法都是缺乏正确的方法论意识的表现。2005年8月,在呼和 浩特召开的全国教育基本理论专业委员会第十届年会上,叶 澜教授在大会发言中指出:恰恰是教育基本理论更从根本上 靠近教育实践。此言甚是。

(三)忽视理论和理论思维的价值 黑格尔在其《历史哲学》中用另类的眼光看待中国传统 学术,断言中国科学不是科学,中国哲学缺乏理性;
并且他 为自己的这种论断寻找到了根据,认为中国的语言文字和社 会制度导致了这种状况。[8]133-137不少中国学者认为这是 黑格尔的错误之一。不过历史和现实的确表明,我们是个不 太重视理论和理论思维的民族。不得不承认,我们一直没有 西方那样的理智主义文化土壤,因此,尽管有了上百年向西 方学习的努力,但是科学理性、哲学理性总体上的水平仍然 不高,而我们却一味地津津乐道于自己的“人文传统”。在我国正需要弘扬理性、发展科学的历史时期,反科学的思潮 却在西方流行起来,并广泛而深刻地影响着我国的思想和实 践。20世纪二三十年代“科玄之争”时期是这样,今天成为 “时髦”的后现代思潮对科学技术的批判也是这样。在我们 这样一个自然科学和人文社会科学都不发达的国家,是否重 视理论和理论思维,是关乎民族前途命运的大事。恩格斯在 《自然辩证法》中深刻指出了理论思维的重要性:“一个民 族要想登上科学的高峰,究竟是不能离开理论思维的。”[9] “没有理论思维,就会连两件自然的事实也联系不起来,或 者连二者之间所存在的联系都无法了解。”[10]列宁论证了 概念、范畴是人类认识事物的工具,这是众所周知的。毛泽 东在《实践论》中也论述了理论思维和理论知识的重要性:
“感觉到了的东西,我们不能立刻理解它,只有理解了的东 西才更深刻地感觉它。”[11]这些论述并不是从什么先验理 念中推导出来的逻辑判断,而是通过实践基础上的观察、体 验或者从人类认识的历史经验中总结出来的真理性认识。

实际上,任何研究不可能离开理论和概念。既然是研究 就要进行理性思维,要理性思维就必须运用概念、范畴这个 工具,就必然要进行抽象和概括。甚至那些不是借助于语言 进行的思维,仍然存在着抽象和概括。不需要理论基础、不 用任何理论、概念的研究是根本不存在的。所谓教育叙事研 究超脱了理论、概念,只不过是一种误读,或是对其某一方 面特性的过分夸大。教育叙事研究不可能不需要理论、概念:“教育故事”的选择是受理论、概念支配的(无论意识 到与否);
“教育故事”展示的也是理论、概念;
如要对“教 育故事”进行解说、分析、总结,也离不开理论、概念。

总之,教育叙事研究作为一种独特的研究方式,对教育 研究的发展有着重要的促进作用,极大地丰富了教育研究的 内容,给教育研究领域带来了一股清新之风。然而,不能把 叙事研究方式看成是最好的研究方式,更不能看成唯一的研 究方式。教育叙事研究传播和应用过程中出现的问题,有的 是相关理论不明确导致的误解、误用,也有的是教育叙事研 究自身的“先天缺陷”导致的。同时,也有些问题是对教育 叙事研究的价值期望过高所致。从方法论层次分析教育叙事 研究本身存在的问题,可能还会找出这种研究方式中固有的 后现代主义倾向的局限性。这个方面,已有相关文章提出初 步看法[12],但仍值得深入探讨。

在教育研究中,无论面对的是一种全新的研究方式,还 是一种时髦的教育理论,都应该保持一种客观、冷静的态度, 认真、审慎地对待它们。当然,这并不是说教育研究不需要 激情,而是要把激情与理性结合起来,让激情有个合理的限 度。教育研究所面临的问题不是仅仅凭借研究者的激情就能 解决的,而是要依靠实事求是的审慎态度和科学精神。同样, 本文对我国教育叙事研究的倡导、运用的批评意见,并不是 对教育叙事研究的否定,而是希望能通过一种审视的、分析 的眼光,正确评价和定位教育叙事研究的作用和地位,更有利于实现教育叙事研究的理论诉求和方法论价值,促进我国 教育研究健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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