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内空空的没什么摆设,木制门窗上的油漆经过长年累月的风吹日 晒,现已完全脱落,内墙一片雪白,隐约透出新刷过的痕迹。阿雅抬头看了看天 花板,那上面残留着一片水痕,像什么阿雅觉得像个人形,很奇怪的样子印在棚 顶,被一根老式的长形灯管贯穿脖颈处,像吊着一个人。
房东阿姨站在门口不冷不热地说道:“看好了吧!房子虽然不是很新, 但是价格便宜。一共是两间卧室,正合适你们合租!” 阿雅小声的问媚儿:“这房子行吗我看可太简陋了。”说着她忍不住又 看了一眼棚顶的水渍,可这一看她不由得大吃一惊,水渍不见了,棚顶一片雪白。
“嗯,我觉得还行,咱们也没什么钱,你说那”媚儿挺满意的,主要是 价钱合适。
房东阿姨见她们迟迟没有决定,不满地说:“你们到底租不租,可别 在这浪费的时间,一会还有人要看房子嘞!” “租,阿姨,我们现在就交租钱。”媚儿边说边拿出俩人的钱来交给房 东阿姨,房东阿姨仔细数了数,确认没错之后把手里的钥匙递给了二人。
刚走到门外,她突然扭头说道:“另外……”她的话稍有片刻的迟疑, “我还是要说明两点,你们不可以领男生回来住,更不可再转租。” “嗯,好。”媚儿随口答应了下来。阿雅却拉了她一下衣角,媚儿给了 她一个颜色,俩人恭恭敬敬地送走了房东阿姨。
房子租好后,俩人商量着买床和日用品。她们买好了,搬抬这些重活 当然有她们的男朋友承担,阿雅的男朋友叫柏然,媚儿的男朋友叫柳岩,四人在 一所大学上学,合租其实也是四人一起住。答应房东不许领男人回来住,当然是 不算数的,反正她又不能天天来看着她们睡觉。
东西搬完后四人兴致勃勃地搞了一次大扫除,像是居家过日子一般,把屋子收拾干干净净亮亮堂堂。一切弄妥之后,四人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饭馆AA 制聚餐,柏然和柳岩俩人还要了两瓶啤酒庆祝。
“以后咱们俩家可就要住在一起生活了,互相可得照顾一下哈。”媚儿 说话的声音有些亢奋,引得四人嘻嘻哈哈的笑成了一团,本来大学里男女同居是 极其平常的事,只是向他们这样混居在一起的还不多见。
“嗯,我同意媚儿的话,咱们是得互相照顾,要不晚上咱们互换房间。” 柏然抿嘴一笑,他的话立刻引起了公愤,三人几乎同时伸手要打他,他早料到这 一步,起身躲开,咧着嘴哈哈大笑。
“就你胡说。”阿雅有些生气地说:“下流,哼!” “你什么意思开个玩笑至于这么说我吗”柏然撂下了脸子,气氛一下子 僵住了。
媚儿只好笑着打圆场说:“行啦哈!就你们老拌嘴,今天高兴谁也不许 生气。”话虽这么说,可接下来四人谁也没有在说什么,草草吃完回去,一路无 话。
第二天,柳岩和阿雅有课,一早就走了。出租屋里留下了媚儿和柏然, 媚儿在自己屋里睡觉,柏然窝在被窝里上网。屋子里安静的只能听见柳岩啪啪打 电脑的声音,突然客厅里传出了哒哒哒的滴水声,媚儿被这声音惊醒,穿着睡衣 就跑了出来,见棚顶上有一圈血水渍,血水渍里的血水越聚越多,最后聚集在一 点上滴落下来。
媚儿越看越觉得棚顶的血水渍像个人形,最后血水聚集的一点是人的 眼睛,血水像泪一样流下来的。啪嗒掉在了她的手上,“啊……”她吓得尖叫,尖 锐的叫声把柏然的魂儿差点儿震飞了。
“你鬼叫什么吓死人了。”柏然跑出卧室,看见媚儿好好地站在客厅, 他抚摸着胸口,余惊未平地说。
“柏然!你看……”媚儿颤声说道。柏然抬头看了一眼棚顶,什么也没 有,他的眼神很快收回火辣辣盯着媚儿的胸脯。
媚儿低头一看,睡衣松垮的套在身上,春光大露。媚儿急忙用手挡着,扭头要走,柏然那里肯让,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接着出租屋里传出了急促的喘息 声。
俩人忘我的互相抚摸着,竟连滴水的声音也没听见。棚顶的血越流越 凶,像是随着他们的喘息声忽大忽小,最后棚顶的血水渍流尽了,在地上积了一 滩血水,这些血水慢慢聚集在一起,竟变一个血红的人。
这时本来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乌云密布,雷声大作,阿雅推开门走 了进来,血人瞬速向她扑了过去。阿雅直觉浑身一激灵,接着她听见卧室里传出 的喘息声。她悄声走过去,慢慢地推开自己卧室的门,看见两个赤裸的身体交织 在一起。她只觉血气上升一股邪恶的力量控制了她的大脑,她红着眼睛,冲进了 厨房,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刀。提着刀她冲进了卧室,举刀便砍,柏然吓 得抱头躲在了一边,而媚儿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只见刀起血溅。片刻间活活生生 的媚儿就成了一具七零八落的尸体,溅在墙上的血慢慢的聚在一起,变成了一条 血蛇向客厅的棚顶慢慢流去。
不知道砍了多久,阿雅觉得双臂像是灌了铅一样抬也抬不起,可人突 然清醒过来,她看见床上的血肉模糊的尸体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轰隆一声惊雷,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照在出租房的客厅里,一闪之间 棚顶上出现了两个血印,血色更浓了,浓的满屋子弥漫着血气。
阿雅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头疼欲裂,柏然拿着一条毛巾正在为她擦 拭额头,见她醒来微笑道:“可吓死我了,瞧你都睡了一整天了。” 阿雅嘶哑着声音问道:“我……我怎么了” 柏然说:“你在课堂上晕倒了,校医说你得了重感冒,这不打了一针, 我把你抱了回来。” “噢!媚儿和柳岩哪”阿雅隐隐觉得自己做了一个血腥的梦,梦里她是 个残忍的刽子手。
“媚儿老家母亲病重请假回家了,柳岩他上课去了。”柏然说这些的时 候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只是头疼欲裂阿雅没有留意。
接下来生活如旧,只是柳岩经常苦恼,因为联系不上媚儿,反复问柏然媚儿走时都说什么了。
柏然不断重复着媚儿交代的话,每次说的时候,阿雅都感觉奇怪,他 说的一字不落,说话的样子就像背课文,古板而认真,最让阿雅奇怪的是不管柳 岩怎么问他都没表现出一丝不耐烦。
她把疑问悄悄的和柳岩说了,柳岩反映淡淡的,“不会的!你多想了, 是我太思念媚儿了,老是问。” 阿雅还是觉得奇怪,总觉得自己一觉醒来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可是 生活中除了缺少媚儿之外,又没什么不一样。次日天气有些阴暗,柏然没有课, 可是被朋友约出去玩了,屋里留下了柳岩和阿雅。阿雅做好了饭叫柳岩一起吃, 柳岩懒懒地趴在床上发这短信,头也不抬的说道:“行!你先吃。” 阿雅好奇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看他发短信,柳岩斜眼瞧了她一眼道:“穿 那么暴露还在我眼前晃悠,不怕我生出邪念呀” 阿雅扑哧一笑道:“得了吧!你能看上我,你的眼里就只有媚儿。”这 话说得酸溜溜的。
柳岩忍不住抬头望向她,她突然眨了眨眼睛,俯下身子吻住了柳岩的 唇。唇和唇刚挨上,门就被推开了,阿雅像是受惊一样滚在柳岩怀里,然后用力 把他推开,紧接着又扇了他一个耳光。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柳岩还没缓过 神来,就被柏然一拳打倒,俩人就势滚打在一起。
阿雅像是受了惊吓蹲在地上呜呜的哭着,嘴角却泛起了一丝诡异的微 笑。细看她的眉间有一道血痕,血色鲜红欲滴。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里握着一 把刀,柏然看见后,一把夺了过去,猛的刺进柳岩的身体,柳岩哼都没哼倒到在 了地上。身下很快流出了一滩血,血越聚越多转眼变成一条血蛇流向出租屋的棚 顶。柏然握着刀,傻傻的看着柳岩的尸体。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拿着刀指向阿 雅,咆哮道:“都是你,都是你,你这个***……” 阿雅的脸上出现了悲伤委屈的神情瑟瑟发抖地站在墙角,柏然见她可 怜兮兮的样子满腔的怒气渐渐消了,扔了刀呜呜地哭了起来。
阿雅走过去,把他的头搂在怀里,安慰他说:“别怕!我们把他的尸体 处理掉,没人会发现的。”说完她起身拿来了一个皮箱,俩人合理把柳岩装进了皮箱里,埋在了床下。
等到忙活完天色已晚,俩人无心吃饭,收拾着行李打算一走了之,这 样的夏天尸体很快就会被人发现的。
阿雅问道:“我看床下还有一个皮箱” 柏然脸色一僵,然后说出了她那天发疯杀了媚儿,只是隐去了他和媚 儿上床的事。
阿雅听着,激动的张大嘴,不相信自己竟然做过这样的事,可是看柏 然的神情又不像撒谎,一时间脸上出现了无比的痛苦神情。
俩人连夜逃出了城,阿雅随便买了两张火车票,火车竟然把他们送到 了柏然的老家。柏然一下火车,神色顿时慌张了起来。他看了一眼阿雅,她的脸 色不好,苍白中没有一丝血色,只是眉眼之间有个红点,他伸手去擦,竟然是一 滴鲜血。这血在他指尖上突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钻进他的皮肤里。吓的他连连 大叫,引来了不少人侧目。
他连忙拉着阿雅就跑,怕给人留下印象,容易被发现。
阿雅对他的惊叫声视若无睹,表情越来越冷淡。
柏然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阿雅低着头,不吭一声。
柏然有些急躁的大怒道:“问你哪不说话放个屁总会吧” 阿雅嘿嘿一笑,缓缓抬起头来…… 柏然被惊呆了,几乎连滚带爬的撒腿就跑,眼前那里是阿雅,简直就 是早被他遗忘,却每日缠在他梦里的前女友阿秀。阿秀是个发廊女,他常去她的 小店剪头,慢慢地俩人就熟悉了。柏然其实对阿秀没什么好感,只是为了剪头不 花钱,所以对她有些讨好,阿秀误会了,以为他对自己的好是追求。于是她主动 献身,俩人很快腻在了一起。
那时柏然还在上高中,俩人的恋情没有公开。考上大学后,柏然家里没钱供他上大学,他变得急躁不安,阿秀就拿出钱来让他去读大学,但是唯一的 条件是先和她订婚。
柏然答应下来,却在拿到钱后勒死了阿秀。这一段往事像个恶魔一样, 每晚扰的他不得安睡,如今故地从游,他的心里本来就是七上八下,又猛然瞧见 阿雅的脸,活脱脱就是阿秀,他一惊之下慌不择路。他竟然跑到了阿秀开发廊的 地方,他更慌了,特别是扭头看见阿雅的身影始终在他身后。
他嚎叫着,“救命!”可是他发现原本繁华的街道,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他害怕极了,拼命的奔跑,可是不管他怎么跑始终还是在阿秀发廊的门口打转。
阿雅嘿嘿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他恐惧的瞪大眼睛,猛然瞧见一条 血蛇向他爬来,嘭的一声血蛇爆了,血溅了他一头一脸。他惊慌的摸着血,这些 血转眼变成了无数条血虫,啃噬着他的身体。
柏然嚎叫着用手去抓那些虫子,可他用力过猛,把脸抓抓破了,血虫 就从伤口爬进了他的皮肤里,他就用手去抓,使劲地抓,一使劲把眼珠扣了下来。
可他停不下来,继续抓着,最后他抓住了自己的喉咙,不一会就把喉咙抓破了。
血顺着喉咙涌了出来,然后在地上聚集起来,变成了一个人形。
阿雅直觉浑身一震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躺在屋外。她踉踉跄跄地走进 屋子大叫:“媚儿……柏然……柳岩……”屋子空荡荡的回响着她的喊声。
砰一声房门突然关上了,随后棚顶伸出几只血手抓住了阿雅的身体, 猛然一拉,霎那间棚顶呈现出四个人形血痕,这些血痕在棚顶挣扎扭曲,最后合 并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形血痕,等待着下一个租客的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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