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础教育阶段的双语教学创新:基础教育阶段

基础教育阶段的双语教学创新

在讨论双语教学的可行性之前，我们有必要先讨论一下 其定义和在中国应用的具体情况。根据玩ngrnanDietion卿， 双语教学是“theuseofaseeondorforei，肠 ngUageinsehoolfortheteachingofcontentsubject”，即“在 学校里应用第二语言或外语来教授基本科目”。“双语教学” 最早出现于美国，作为一种教学计划被用来帮助外来移民― 主要是青少年―尽快掌握社会的主流语言(即英语)，而同时 又不影响基本科目知识的学习，因为他们的基础课程一部分 是用自己的母语教授的。美国1969年颁布的《双语教学计划 原则草案》，对双语教育有如下界定:“双语教育就是用两 种语言授课，亦即各门学科教学均使用两种语言”。而后来 的1974年宪法修正案中又补充规定:“双语教育必须在各门 学科教学既用母语又用英语，凡未按此开办的双语教育都不 能被确定为正规的双语教育。”一言以蔽之，所谓的“双语 教学”是帮助使用非主流语言的人尽快融人主流社会和主流 文化的一种教学手段。这种教学方法在许多双语国家(如美国、新加坡、加拿大、印度等)得到广泛应用，并且已经取 得了良好的效果。

这种意义上的“双语教学”在我国确实是存在的:在少 数民族聚居区，少数民族学生接受汉语和本民族语言的教育， 目的是尽快掌握汉语和文化知识，缩小少数民族与汉族在经 济和发展方面的差距。应该说，我国在这方面是取得了显著 成绩的。而我们在这里所讨论的“双语教学”又与此不同， 指的是除汉语外，用一门外语作为课堂主要用语进行学科教 学，目前绝大部分是用英语。仔细分析起来，我们不难发现， 这种“双语教学”是与现在社会上的英语学习热潮息息相关 的。一方面，随着经济全球化步伐的加快，英语作为一种世 界范围内的交际性语言的地位日益突显，熟练使用英语成为 对新世纪人才的基本要求;另一方面，英语成绩被广泛的与 升学、就业联系起来，英语是我国中考、高考的必考科目， 英语四、六级证书成为顺利就业的通行证。以上两点促成了 一股空前的“英语热”，英语教学出现了社会化和低龄化的 特点―许多已经就业的人报考学习班、夜校等补习英语，不 少小学甚至幼儿园都开设了英语课程。在这种风潮下，有人 提出使用英汉两种语言教授所有的课程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是我们应当看到，中国不象新加坡、加拿大、印度等 双语国家，语言环境并不是中外并重，所以中国的双语教学 环境决定了它的目的性，即属于“外语”教学范畴而不是“第 二语言”的教学范畴。虽然这种教学方法也用两种语言作为教学媒介语，通过学习科目知识(例如地理课、数学课、历 史课等)来达到掌握该语言的目的。但由于作为目标语言的 英语并不是社会的主流语言，也缺乏一种相应的主流文化要 学生接受，因此我们的“双语教学”与原来意义上的“双语 教学”已有了本质上的区别。在这种情况下照搬照抄国外的 先进教学方法，可能只会事倍功半，甚至可能产生截然相反 的后果。由此看来，虽然实行双语教学的目的是好的，但是 这种教学方法对学生的影响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有待于进一步探讨。至于目前一部分人提出的在基础教育阶 段进行双语教学的建议，笔者以为值得商榷。因为这种教学 方法的本质与基础阶段教育的要求相抵触，而且在现阶段进 行“双语教学”的条件尚不具备。以下试从三个方面分析这 一问题。

第一，双语教学会影响学生对母语及其他基本科目的掌 握。

首先，双语教学会影响语文课教学，削弱母语的地位。

语文教学最基本的要求是以汉语讲授，英语作为另一种不同 语系、不同语质的语言，不可能把中文的独特之处表述得清 楚。而且，语文课的任务就是培养学生的语言表达能力，提 高文字的鉴赏水平，增强学生对传统文化的了解。因此，汉 语在这里扮演的不仅仅是教学工具或媒介的角色，它更是培 养民族情结、传递民族文化、弘扬民族精神的重要手段。中 小学学生学好外语固然重要，但学好母语也同样重要，或者说更加重要。而用英语讲授语文课不但是一种本末倒置，而 且会对学生的长远发展产生不利影响。至于有些人提倡的 “通过双语教学使学生逐步接受西方文化的影响”，更是不 明智之举。对于尚未完全接受中国文化的小学生来说，此举 只能混淆他们的文化定位。其次，基础阶段教育中的非语言 科目(如数学、物理、化学、地理等)需要以母语讲授以增进 理解。由于学生是刚刚接触这些科目，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 极为关键。一些比较抽象的课程对于某些同学来说用汉语讲 解起来都颇难理解，更何况是用外语呢。因此，采用中英文 (或全英文)讲授，不仅对教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而且学生 难免花费大量时间在与教师的基本交流上。教师的讲授量和 学生的双语理解相互影响，使学生普遍认为双语授课的信息 量比较小，从而势必会影响学生对基础知识的理解和掌握， 不利于学生以后的进一步学习和深造。一些双语教学的鼓吹 者认为，双语教学可以通过学校教育中其它的科目来达到帮 助学习者掌握语言的目的，学生可以在教学过程的所有活动 中得到耳濡目染的外语学习效果。但按照现行的课程设置， 在整个义务教育阶段共9942个课时中，英语学习占6%一8%， 如果将英语学习时间通过所谓的双语教学肆意扩大，这和新 课程设置是背道而驰的，对母语的学习很不利，影响其他科 目学习。

第二，学生的特点不适于采用双语教学。基础教育阶段 学生年龄比较小，在涉及到具体科目学习中的卿叹时，他们还是倾向于使用母语进行交流。英语由于不是母语，很难得 到学生主动的认同和积极的使用。再加上缺乏讲英语 的环境，学生学习英语的效果必然大打折扣。另外，现 在小学生课业负担过重的情况是真实存在的。学生不但要完 成学校里老师布置的各种学习任务，还要抽出时间参加家长 为他们报的各种学习班。应该说，他们的生活并不比成年人 轻松。进行双语教学必然会增加学生的学习压力，使他们不 堪重负，这对于他们的成长是极为不利的。再者，第二语言 的学习应遵循一定的规律。第二语言学习的年龄关键期没有 母语习得的年龄关键期那么重要。在童年之后，学生在认知、 情感等方面的发展更加完善。他们只要能根据第二语言的特 点，努力学习，养成良好的语言习惯，恰当地运用自己的学 习策略，还是可以学好第二语言或外语的。而在学生能够用 第二语言进行交流之前，母语应该作为主要的教学语言来应 用，这是毋庸质疑的。

第三，教学条件等客观因素制约着双语教学的开展。

作为一种教学方法，双语教学无疑要求比传统教学更加 严格的教学条件，必将在师资条件、教材编写、教具配备等 各方面提出更高的要求。我国地域广阔，各个地区发展还很 不平衡，尤其是教育方面的投人急需加大。在这种情况下， 基础教育阶段普及双语教学几乎是不可能的。

首先，我国中小学普遍的师资水平不足以开展双语教学。

开展双语教学，对学习者而言是“通过外语学习学科知识”;对教师而言，却是“通过外语教授学科知识”。换句话说， 教师不但要用外语教授语言知识，还要用外语教授非语言类 科目，这对教师的专业知识和外语功底都提出了非常高的要 求。而且，双语教学决不仅仅是指学生听老师用外语上课， 更强调的是师生之间在课堂上用外语进行交流和互动。就我 国目前状况来说，不要说经济欠发达地区，就是经济发达地 区也很难达到这一水平。根据上海市教育局有关人士介绍， 很多非师范类的外语系毕业生根本不到小学就业，而师范类 毕业生对初中学校都供不应求，到小学任教的就更少了。就 上海市目前的小学外语师资力量看，中坚力量还是五六年前 的一批大专毕业生，且为数很少。就全市小学看，90%的小 学老师能应用日常的用语及简单的单词，但能够进行教学的 就很少了。仅以“双语”实验教学进行最好的二一九小学为 例，该校老师会日常用语的达到100%，但真正可以用外语教 学的只有8人，仅占全校教师的10%。外语的普及尚出现不均 衡性，更逞论双语教学了。

其次，双语教学对教材的要求也是比较严格的。用外语 授课，当然要求有与之配套的外语教材，而编写一套这样的 教材当然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从国外引进原版教材的成 本又过大，而且其内容不可能完全适用于我国实际，因此根 本不适于大范围推广。再次，有限的语言环境和不完备的教 学体系限制双语教学的开展。实际情况决定了我们只能提供 学生有限的外语环境，即只能在学校里限制讲外语。同时双语教学强调师生间的互动，强调教学资源，教学环境等全方 位的第二语言的交互，而决不仅仅是在英语课堂上听英语教 师从头到尾用英语授课。另外，许多学校缺乏完整而科学的 教学体系，如教学大纲、授课标准、有效而具体的班级组织 形式等。在这种情况下，双语教学必然要求大幅度提高教育 投人，这显然不切实际。这里存在一个性价比的问题，如果 投人的成本过大，而取得的成效非常有限的话，这种投资显 然是不明智的。

综上，双语教学作为一种教学方法，其推广应用受到了 各种客观条件的限制，而且这些客观条件并不是短期内能够 改善的。现在有些所谓的“双语教学”实验班，有的老师不 过是在讲课中穿插几个英语单词。这一方面说明人们对于双 语教学的理解不够，同时更说明了有足够水平的教师还很缺 乏。据悉，上海市在今后几年中将斥资1500万元用于到国外 聘请和培训可以进行双语教学的教师。相对于如此大的投人， 产生的效果如何却依旧不可知，这个决定是值得考虑的。通 过以上对双语教学的定义和目的的界定，以及三个方面―对 母语和其他科目的影响、学生的特点、客观条件的制约的分 析，我们看到了双语教学的弊病之所在，也就进一步看清了 在我国现有的条件下，在基础教育中实行双语教学是不可行 的。从目前看来，汉语教学比英语教学更重要。如果学生把 母语作为在学校使用的第二语言，把英语作为校园主流语言， 弊大于利，极可能出现汉语学不好、英语也学不好的后果。笔者认为，在中国目前仍然没有一种统一的完善的双语 教学理论的情况下，双语教学实验应该有步骤、有计划地展 开，以期对我国的教学法改革作出有益的探索。而双语教学 也应该在学生掌握好母语的基础上进行，切不可急功近利， 趋时逐新。毕竟，教育不仅关乎一个人的发展，更决定着国 家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