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在一家杂志社做编辑。
一天,我收到一篇稿子,刚看了两段我就不想看了。他的文笔不怎么 好,语言枯燥直板。于是,我退了回去。
可是,过了几天,我又收到了那篇稿子。我有些意外,因为被退回文 章的作者一般是不会再回投的。带着一丝好奇,我阅读完了这篇稿子。文章讲的 是一个爱情故事。虽然文笔不怎么好,但我还是能感受到那字里行间深深的情意。
他和她是高中时的同学。那时,他们便喜欢上了对方。高考时他们双 双落榜,梦想破灭了,最后,他们决定出去打工。于是,他们一起来到了北京, 租了一间很小的房子——只能容下一张床和一个煤气灶。他在一家工地上干活, 而她则在一家酒店当服务员。
他们生活得很拮据却很幸福。可是,命运最会捉弄人。一天晚上回来, 他看见她倒在地上,脸色苍白,他抱起她飞快地往医院跑去。可是,一张化验单 却让他如遭当头一棒——白血病。他没有告诉她,其实是她没有告诉他。她也假 装不知道,每天开心地谈笑着。每次望着她笑,他的脸上也会露出微笑,可是, 他的心却在滴血。
结局却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最后那个女孩却奇迹般地好了。他们又开 始了幸福的生活。
文章后还附有一段话:她很喜欢看你们的杂志,几乎期期必看。经常, 她看着看着就会落泪。然后就会靠在我的肩上,那一刻是我最幸福的一刻。我喜 欢让她依靠。有一次,她突然说道:“要是你能在这上面发表文章该多好啊。” 我当时笑了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作文那么差。”她也笑着说:“谁不知道啊, 我说着玩的嘛。”我现在不能给她任何帮助,我只想实现她当初一个小小的心愿。
我恍然明白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只不过提前有了一个结局。我给了他这样的回复:“文章有望留用,不过语言还需您再斟酌斟酌。
另外,结局可否改动一下,悲剧效果更能感染读者。” 过了两天,他回复过来了。语言确实精炼了一些,可是结局却依然没 有改动。
最后他写道:“编辑,结局不改行吗” 我再一次回复叫他把段落修改得紧凑一些,还指出了一些语言上的问 题。这一次我没再提结局的事。
到了可以出稿的时候,我还是希望他能把结局改一下。我再一次询问 他。
他回复过来:“我不想改,我相信我们会有美好的结局。” 我明白了,这是他的梦想啊。在她的心愿里也有他的梦想啊。做了那 么久的编辑,我快变得只知道取悦读者了。
我没再犹豫,把稿子交了上去。不久,文章发表了,我立刻给他寄去 了样刊。
一个月后,他告诉我女孩走了。她反复地读着那篇饱含深情的文章, 带着幸福的微笑离开了。
我有些为他失落,她的心愿实现了,可是他的梦想却没有实现。
许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并非所有的梦想都会实现。精诚所至,也并 非就能开启所有的金石。生命中注定有些金石你无法打开,人生必然会有遗憾, 只要我们怀有期待美好的心情,并且努力去做了,也就没有什么可惋惜的。对那 个女孩来说,在她短暂的生命中能有个如此爱她的男孩,也许就已经足够了。而 那个对爱执着的男孩,能让心爱的女孩微笑地离去或许已是一种无比的安慰。
爱情精短小故事篇二 就这样一条短信,让她明白,在楼上的那扇窗户,虽然没有为她亮着 一盏灯,但那个人的心里,却为她准备着一个开关,只要自己轻轻一按,就会照亮心房。
认识陈萍是在一个媒体的年会上,她作为当晚获得“年度十佳企业家” 的老板,一个员工过千人、营业额过亿元的企业女总裁,代表企业家进行演出。
一曲《月光下的凤尾竹》,专业的舞姿、曼妙的身材,令她成为当晚令人印象最 深的得奖者。
“有没听过一句话:爱情像鬼,相信的人多,遇见的人少”认识的时间 久了,陈萍在我面前越来越放松,不像她惯常女企业家的严谨与慎言。
“那你家杨董是你的鬼丈夫呢,还是你的孩儿他爹”我有点不怀好意地 看着她。
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盯着我:“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有收藏短信的 习惯,给你念几条吧……” “丫头,相信大哥,我们一定会有自己的房子还有车——2000年12月 24日” 1999年,丈夫杨楠终于受不了国营单位里上下逢迎、内外应酬的习性, 跟陈萍商量,辞职下海。陈萍当然是支持的,她的想法一直便是“好男儿当志在 四方”。
很快,杨楠就注册了一个家具公司,同时拿到了三个品牌的区域总代 理。
最初的创业并不像别人那样动荡起伏,基本上是波澜不惊,平淡而顺 利。创业一年多,企业从最初的几个人发展到几十人,办公室也从一个十几平方 米的半地下室搬到了200平方米的写字楼。
那时的陈萍还在邮电局上班。杨楠总是一大早先把陈萍送到单位,再 去公司。按说有老公天天送是件很幸福的事,但陈萍挺心疼他这样从城东跑到城 西地来回折腾,几次忍不住开口叫他多睡会,杨楠却总是执拗地说:“晚上我回 来晚,没法接你,所以早上一定要送你。” 刚创业,比起体能和精力上的辛苦,陈萍更担心杨楠的情绪。杨楠性 格内敛,所有喜怒都自己闷着,从不跟她谈。多年夫妻了,陈萍自然不会多问,只是一如既往地从他回家时间的早晚和饭量的多少来判断他的心情,以及工作的 状况。直到有一天,杨楠彻夜赶制一份财务报表,对财务数据不敏感的他显得有 些焦头烂额。财务出身的陈萍实在有些看不下去,“要不,干脆我帮你看看”杨楠 沉思半晌,抬头看见陈萍略显拘谨的目光,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怕什么过来, 一起做!”在共同完成四张月度报表后,陈萍顺理成章辞职进入公司,负责财务。
转眼到了年底,要将各种报表送工商、税务报备审核,陈萍每天一大 早6点就得出门,坐公车、换地铁、再坐郊区专线,单是路程就要耗上3个多小时。
北京的冬天,寒风打着转儿地刮,冷得彻骨,厚羽绒服、帽子、围巾、手套全上 阵,才能在摇摇晃晃大漏风的车里勉强支撑。这样连续往返一周,终于通过了所 有的账目审核。杨楠什么都没说,只是每天回家后,递给陈萍一个热热的暖水袋, 帮她捂手。
那一年的平安夜,公司提前给员工放假,下午3点,办公室里只剩小 猫两三只,几个骨干员工还在和两人一起加班。突然,陈萍的手机响起,拿出一 看,杨楠的陈萍奇怪地抬眼看他,他正和设计员讨论方案,点开:丫头,相信大 哥,我们一定会有自己的房子还有车。到时候,我开车陪你一起去。
原来,他什么都懂,什么都记得。
2000年的圣诞节,陈萍收获了最美的一份礼物:来自爱人的一份承诺, 一份共同望向远方、相知相守的承诺。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排山倒海地向自己 涌来。
“我们定个约定吧:所有工作在单位协商,回家不聊公事——2003年5 月28日” 2003年,公司年营业额突破千万,无论是产品的销售还是人员的壮大, 都日见规模。陈萍也从最初单纯的会计,成为分管公司人员管理、组织架构的总 裁,而杨楠则主抓产品、设计、定价。
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劲儿。白天在公司忙了一整天,晚上 还抽空去听各种管理课程。
学习归来,她和杨楠探讨,企业要品牌化、内部管理要规范、高层人 员要职业、企业文化要厚重、市场形象要正向……两人用表格的方式将这些理论 性的方向进行拆分,形成单个执行标准,然后修改、拟定、颁布、执行。每次,杨楠都笑着说:“丫头真会过日子,花一个人的学费,上两个人的课,还不耽误 我的正常工作,大哥要好好谢谢你!”每每此时,陈萍总是笑靥如花。
不过,再和谐的夫妻档,也会牙齿咬到舌头。
一天,审计周经理拿着一张报表找陈萍:“陈总,这家印厂的报价不 对,比我了解到的高出40%以上。”陈萍拿起报表,这是策划经理点名要的印厂, 字是杨楠签的。
陈萍权衡再三,还是决定让秘书拿策划稿另选印厂再印一次。其结果 自然是质量未见瑕疵,价格便宜了超过40%。
晚上,陈萍将两本手册放在床上:“看得出来有什么区别吗” “什么有什么区别是手册内容有问题吗”杨楠认真地翻查着。
“不是内容有问题,是价格有问题”。陈萍缓缓将周经理来找她,以及 印刷的过程告诉杨楠,“我做了调查,这个策划经理之前就跟印厂有过吃回扣的 经历。” 陈萍自顾自侃侃而谈,却没留意到杨楠的表情越来越冷。尴尬的冷场 之后,是杨楠明显暴躁的诘问:“你觉得有问题,直接说不就得了还跑去调查、 取证、再印一堆你以为是警察在破案” 陈萍惊住了,杨楠如此反应出乎她的意料,她感到很委屈:“我之所 以没有在公司跟你对峙,完全是顾及到你的威严。财务是见了你的签字才打的款, 我如果在公司和你谈这事,那以后你还怎么批款签字” “你如果真考虑我的感受,就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论是夫妻还是 合作伙伴,首要的前提是信任。而不是打着尊重我的旗帜,去调查、取证,然后 摊在我面前,让我看这个结果。想让我说什么你英明、你正确,我用人有误,我 错了” 杨楠的话让陈萍彻底气结。当夜,两人第一次分房而睡。
第二天,两个人,两辆车,两个方向,绝尘而去。
晚上,各自聊天、看电视、读书。临睡前,陈萍突然听到手机响:我们定个约定吧:所有工作在单位协 商,回家不聊公事。回家的我们,就是夫妻,不是同事和拍档。
关灯躺下,陈萍疲惫地闭上眼,她突然觉得有些悲凉:不谈工作,回 家我们谈什么呢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话题除了工作就只剩工作了 陈萍渐渐发现,没有孩子、老人的时候,除了电视里的体育解说声, 两人间的空气都是凝固的…… “我睡着睡着突然就醒了,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少喝酒,早点休息 ——2006年8月5日” 随着企业的发展,杨楠的秉性愈加明显,与对外应酬相比,他宁愿将 更多的时间花在对产品的钻研和口碑的建立上。但企业要发展,品牌公关、市场 营销、业务应酬必须有人做,陈萍只有自己出马。
各种媒体的采访纷至沓来,陈萍以女性企业家的身份,面对媒体、面 对大众,俨然便是企业形象代言人。
大家都认为,陈萍很好。但她觉得自己很累。
那次参加慈善晚宴,陈萍原本不想去,碍于朋友面子,不得不强打精 神,勉强为之。前半场的颁奖环节结束后,是“舞夜时光”。陈萍坐了会,犹豫着 想走,正起身,耳边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陈总,能请你跳支舞吗”陈萍诧异抬 头,是汇全地产老总章从。45岁的他,因常年注意保养,1米78的个子挺拔英朗, 再加上几年前离了婚,是不少女孩心目中的理想婚者。章从鲜有绯闻,一直都以 洁身自好的企业家形象出现在公众眼中,这让陈萍对他有着不错的印象。
两人翩然进入舞池,令陈萍刮目的是章从的舞技。无论是节奏、姿势 还是步伐,章从显然经过专业学习。一曲下来,不仅两人跳得酣畅淋漓,旁人也 纷纷侧目。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陈萍发现自己对并不熟稔的章从竟然非常放松, 一贯话不多的她竟聊了快3个小时,从公司管理到业内趣闻到孩子家人,无所不 谈,直到发现宾客都走得差不多时,还意犹未尽。
起身的瞬间,陈萍有点眩晕,章从很自然地一把扶住她:“不要开车了,搭我的车吧,让司机送你。”“好,谢谢。”陈萍本来就没打算开车,但这么 痛快的答应,让她自己也吃了一惊。
“也许,是这轻松的气氛太让我留恋了吧!”陈萍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从章从的车上下来,刚进小区,就听到手机响,杨楠的短信:我睡着 睡着突然就醒了,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少喝酒,早点休息。
迎着夜空中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陈萍突然就泪流满面。
没有最初的昵称,没有温存的话语,甚至很久了,都没有拥抱和夫妻 间的亲密,就是这样一个人,已经让她习惯了独自面对众多纷扰。她以为他不再 关心她、在意她,刚才的一段美丽时光,甚至让她有一丝冲动的念头。但就这样 一条短信,却又让她明白,在楼上的那扇窗户,虽然没有为她亮着一盏灯,但那 个人的心里,却为她准备着一个开关,只要自己轻轻一按,就会照亮心房。
“这么多年过去,我从女孩变为妻子,成为母亲,也同时扮演着一个 企业家的身份。不论是家人还是员工,他们都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我希望他 们好,也愿意对他们好,但是只有自己足够好了以后,你才有能力让他们更好。
这三条短信,是让我觉得自己能变得更好的三条信心。” “但你还没告诉我,你家杨楠到底是你的鬼丈夫呢,还是你的孩儿他 爹”看着她精致的脸庞,我突然想起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鬼丈夫也好、孩儿他爹也罢,就像爱情与婚姻。有人说,爱情是信 仰,婚姻是现实。其实,信仰不一定虚无、唯美、不真实;现实也并非必然世俗、 琐碎、乏味。它们只不过是一根线的两头。婚姻中的我们,用恰到好处的力量将 它们抻平,就拉起了这根婚姻中的平衡线,也有了可以彼此走到今天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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