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梦中醒来不累吧:我从梦中醒来的清秋 我醒的时候天就在下雨,和我睡的时候一样下着这么不大不小的雨。
秋水如女人,情绪就这样泛滥了整个的季节,我就是这秋水中的一叶 漂零。当我开始沉湎岁月幻知的时候,你就这样挤进了我的日子,夏天什么时回 家的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得到,我来到秋天的胸怀,品吸着所有秋露的滋润,直到 这不知廉耻的秋水打湿我梦,才从父亲的田间度步而归。
我跪在母亲的坟前,我跪在整个秋季的秋水里,玉米开始熟了,芝麻 叶的香飘散在村落的每个中午。我又闻到母亲的味道,醇后的草木芬芳了所有的 记忆。雨。还在不识趣下着。我的身上好像已经让雨抚摸了一遍,没有留下一丝 雾霾能栖息的角落。父亲不知什么站在我的身后,默默地,好像已经站了几十个 秋。
乡愁就如这秋水蛊惑着冬的冰凉,渗透我皮肤每一缕快感的痛。乡长 微笑的很暧昧,就如说:这雨大,别让大家陪着一起淋漓似鸡啦!我瞟了这肥头 大耳的乡长,很客气的说:草芥坟前、你能住足,难为你了!父亲掰了一袋子玉 米,说让乡长拿回去尝尝绿色食品。握着乡长的手,我说:玉米你就不用尝了, 因为我要带回去给我娃们吃! 雨还在下。泥巴拉扯我的脚。挽留。好像母亲。现在,我站在秋水里, 和秋天的老婆对视了所有的应该和不应该。
车行驶在秋雨中…我躲在母亲的怀里…妻又骂我没断奶…乡长给父 亲说什么…就此吧!拜托,请别打扰我和母亲的丝语! 散文梦中醒来不累吧:青春似梦.我在梦中慢慢醒来 我想,青春或许就是一首韵味悠长的歌曲,谱曲人是我们,作词人也 是我们。那些在指间跳动的音符,或是彩色、或是灰色、或是一片空白,过渡段中间留下的是我们清澈而又明亮的眼神。
穿过记忆里悠长的雨巷,踩在日渐光滑的青石板上。伸出手,把一切 的一切都回收,收进我们那本青春纪念册。让泛黄的文字代替我去看望那一不小 心就遗失了的旧时光。
有时候,很想写一封很长很长的信寄给谁,提笔时,却又不知道到底 该寄给谁。就像许茹芸的寄信人里唱的一样:“寄信人是我,收信人也是我”,我 最终将那些凌乱不堪的回忆寄给了自己。而后再在星光迷离的夜晚将它拆封,细 细咀嚼。
十六岁,是花季,还是雨季谁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十六岁这个坎儿 不好过。所有的苦痛都会挡在路中央,只有一道一道地跨过去,才会看到一点微 薄的光亮。我,在十六岁的光阴里徘徊不定。像水中的浮木,掌握不了自己的方 向。最后,只好在现实前挣扎、挣扎。渴望有一天,能够停泊,能有人为我筑建 一个心灵的港湾。可漂泊久了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毅力不够、原来舵就在自己 手中、原来再漂泊一天就到达目的地,而我却忘了去争取。所以,只好在一望无 际的水域沉浮、沉浮。
忽然觉得,人真是一种贪心的家伙,有了糖果还想要蜂蜜。遥想某年 某月的我们,站在火辣辣的太阳下,俯身一直寻找传说中代表幸运的四叶草。找 了许久,终于找到一片,欣喜若狂。在手中不停把玩,腻了之后,又觉得自己的 那片不够漂亮。于是干脆丢掉一切,重新寻找。最终,什么都没有得到。就正像 青春里的我们,不停追求,不停放弃。而后都成为一场白日梦,只好等梦醒后, 慢慢忏悔,慢慢伤心。
窗外的月亮,圆了又缺,缺了又圆。青春就如同月的阴晴圆缺,总会 有多多少少的不完美,总会有那么一丝苦涩的回忆,总会感受到一些疼痛,总会 令人回味无穷。
也许青春与我们来说就是一次破茧成蝶的过程,我们在苦痛中挣扎, 在挣扎中成长,在成长中慢慢学会飞翔。然后,开始回望那些亦酸亦甜的青涩记 忆,开始怀念一路走来时的艰辛。有人说,过了十六就等于淌过了青春的河流。
我想,也许我会在孤寂中渐渐学会一个人穿过丛林,穿过荆棘,穿过我无人问津 的青春年华。散文梦中醒来不累吧:忧伤从梦中醒来 我在十分钟之内回了一躺老家。我的老家在三百里以外的地方。我说 的是做梦。在梦中我轻而易举就插上了翅膀。是的,轻而易举,几乎毫不费力就 飞遍了整个村庄。我看到了童年,出生的老宅,以及许多熟悉的人,他们的背影, 在时间深处依然清晰如初。而且时间越久,就越发亲切。我的老屋独门独院,静 静地卧在大山脚下。房前是一株上了年纪的桃树,春天开红花。屋后是一株歪脖 子李树,春天开白花。到了夏天开红花的桃树结果了,酸的;开白花的李树结果 了,也是酸的。不过它们却是一整个夏天我们兄妹所能尝到的最美的水果,往往 还来不及长大长熟,就被我们偷摘了一大半,等到桃李完全成熟了,树上就只剩 下光秃秃的叶子了。奶奶常骂我们嘴馋,好像一辈子没吃过桃子李子似的。桃李 结在树上的样子不断诱发着我对于天上的仙桃的想像。有一个词语叫什么来着对 了,是仙露琼浆。我第一次听老师讲解时,嘴里就不住地流口水,真想尝尝那究 竟是什么滋味。到了能够思考的年龄,春天我站在自家屋檐下,面对满园的桃红 李白,心里轻轻吟诵《红楼梦》中的诗句: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 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着处;
手把花 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 桃李明年能 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幼小的心里悄悄升起淡淡的忧伤和惆怅。
在我生活的城市,许多农贸市场摊位摆满了各种新鲜的时令水果,本 地出产的,外地运来的,玲琅满目,招人喜爱。其中就有我熟悉的桃子李子。个 头比我家树上结的大多了,看到它们如见故人。我仿佛听到自己幼稚的童音:“奶 奶我还要吃一个桃子”在树下摇晃。得到奶奶的允许后,我嗖嗖爬上树去,抱着 树枝使劲摇晃,不久地上就落满一地,个个新鲜饱满,身上有一层细细的绒毛, 羞涩得就像新娘子。妹妹们欢呼雀跃,争着在地上抢来抢去,新生的绒毛扎得人 生痛,第二天醒来身上长满红包。我对朋友说,我只爱两种水果,桃子和李子。
朋友说想不到你对水果的选择竟然那么狭窄,多可惜。真的我从来不吃苹果、梨 之类的东西,嫌它们太甜腻。但我再也吃不到小时候吃过的桃子和李子了。那种 味道再也找不到了。据奶奶说,我家房前屋后所有的果树都是爷爷一手栽下的, 活下来的不过十几株,每年结果的只有几株,而且结的并不多,无法满足小孩子 贪婪的口欲。但因为有桃李可尝,我的童年已经相当满足了。
房前有一块半亩多的菜园。一年四季,母亲变着花样在地里栽种蔬菜。
夏天是茄子、番茄、海椒、黄瓜、豇豆。秋天是萝卜、青菜、白菜。冬天也是萝 卜、青菜、白菜。春天种些什么,我已经记不得了。轮到做饭的时候,母亲手上挎一篮子,走进菜园,摸摸索索弄一阵子,篮子里就满是新鲜的蔬菜,带着露珠, 带着太阳的光泽。放进锅里就是一顿可口的饭菜。除了种蔬菜,也种庄稼,玉米 大豆之类的。当玉米秸秆慢慢长高时,我家门前就变成一片绿色的海洋。下雨的 时候,密密麻麻的雨点打在青色叶子上,把苍翠的颜色反射进屋里,又清幽又神 秘。时光一下变得悠远漫长,让人怅然若失,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有一年夏天 暴雨足足下了七天七夜,我就整天呆在屋里,望着面前的玉米林发呆,七天过去 了,感觉一下老了十岁。雨过天晴,浓烈的阳光洒在宽大的玉米叶子上,隐藏在 草间的各种昆虫一起鸣叫起来,蝉是它们最激进的领唱者。生活又回到原来的样 子,绿色的红色的蜻蜓飞来飞去。晚上入睡前,田野里的青蛙此起彼伏,仿佛刚 刚开始一场欢快的盛宴。对了,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田野的蛙鸣了。“稻花香里 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已经成为遥远的回声了。我每天听到的只有喧嚣,汽 车、卡车的轰鸣,以及各种机器制造的噪音。我很难抵制它们的干扰而保持内心 的宁静。理想的城市应该更像乡村,永远保持自然古朴的元素。这已经成为一种 奢望。好啦,不说这些了,还是回到我童年的梦乡吧。
菜地的尽头是一排杂树,有棕树、杉树,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树。
参差不齐,成为一道天然的篱笆,将整个菜园子围了起来。我对这些树心怀敬意, 它们曾经陪我度过无数孤寂的清晨和黄昏。闭了眼,它们熟悉的身影就在我梦中 一个劲地葳蕤茂盛,我甚至闻到它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在我所生活的城市, 我看到的树像人一样傲慢,整齐划一,表情僵硬,失去自由地生长,毫无个性地 活着。它们甚至已经不陪再拥有树的称号,空有树的形式,而缺乏树的灵魂。基 于此种原因,我越发怀念那一排排长在家门口的小树,像山泉一样灵动和清新, 通身长满自然的灵性。
屋后是一片幽深的竹林。一年四季青碧苍翠,夏天颜色更加浓些。小 时候,我喜欢走进竹林深处,捉笋子虫、捕竹枝上的蝉,看长尾巴的松鼠在林中 飞来飞去。此中乐趣很难用笔墨一一形容。到了每年的端午,就检落在地上的笋 壳,带回家洗净后,用它代替粽叶让母亲给我们包粽子吃,有股竹笋的清香,别 有风味。竹林还是乡下男女偷偷约会的最佳去处。若是男女双方彼此有意,动了 情,又怕被人撞见,就会偷偷溜进竹林,厮混一番,神不知鬼不觉的。也有不走 运的,正在缠缠绵绵享受爱情的滋味,被人无意中闯进来碰见,彼此都很尴尬。
乡下人很迷信,认为碰见蛇交尾或是男女做爱都是不吉利的事。来人于是悻悻离 开,嘴里不住嘀咕:算我倒霉,碰上他妈这等难言之事。但出去以后绝不轻易对 人言说,乡下人厚道可见一斑。我对竹林充满无限幻想,幻想有朝一日能遇见一 个身着青衣的美丽女子,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和丁香一样的芬芳。我要建一座干净凉爽的竹楼,然后娶她为妻。月亮出来的时候,我俩坐在竹楼上,像令狐冲 和圣姑一样弹琴吹萧,做一对恩恩爱爱的神仙眷侣。那个时候,我满脑子都是这 些旖旎的幻想,这和我过早阅读《聊斋志异》不无关系。那个年龄,我往往分不 清现实和梦想的区别。即使是现在,我也还在做这样的美梦。只是不知梦醒时分 我会面对何处的晓风残月。
我家旁边还有一条小溪,是从后山流下来的。后山是一个神秘的所在, 传说有一条大蟒蛇藏在里面,一般人轻易不敢上去。从那里流出来的水清冽干净。
小溪约两三米宽,夏天发大水也只有半河床水。溪里长着各类小鱼、小虾,对小 孩子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可以一整天呆在溪边钓鱼捉虾。小溪两岸,落英缤纷, 芳草鲜美。十八岁那年夏天,我从师范毕业回家,每天傍晚都去溪里洗冷水澡。
夕阳西下,蓝色的浓雾从林中缓缓升起。我把正在发育的身体浸泡在冰冷的溪水 里,感到自己像溪旁的植物一样纯洁和干净,同时对未来充满无比的信心。我没 有意识到我以后的生活会过得异常艰难。我只一味沉浸在春春的梦幻里。
我的故园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但我没有写出它的神韵,尤其是隐藏在 时间深处的秘密,我一点也没有写出来。2006年的某天,我再次回到当年出生的 地方。时候已然是深秋,放眼望去,满目萧疏。昔日的老屋在四年前就被我拆来 卖光了,只剩下一块荒地。地上长满一人多高的蒿草,在秋风中轻轻摇曳。埋葬 爷爷奶奶的两个小土堆,孤孤单单地躺在小溪边,无声无息,沉默宁静。屋后那 片茂盛的竹林已经衰败了,枯黄的竹枝趴在地上,像一个个疲惫的旅人。老家已 经不存在了,只留下记忆在异乡人的梦里反复纠缠,多年后怕连这点记忆也靠不 住了。难道这就是我曾经活过的证据吗来到世上,经历过那么多的人和事,然而 这一切最终都要湮灭在时间的黑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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