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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金写人的中长篇散文:巴金写的散文有哪些

来源:出售合同 时间:2019-09-09 18:00:19 点击:

巴金写人的中长篇散文

巴金写人的中长篇散文 巴金写人的中长篇散文:一个车夫 这些时候我住在朋友方的家里。

有一天我们吃过晚饭,雨已经住了,天空渐惭地开朗起来。傍晚的空 气很凉爽。方提议到公园去。

"洋车!洋车!公园后门!"我们站在街口高声叫道。

一群车夫拖着车子跑过来,把我们包围着。

我们匆匆跳上两部洋车,让车夫拉起走了。

我在车上坐定了,用安闲的眼光看车夫。我不觉吃了一惊。在我的眼 前晃动着一个瘦小的背影。我的眼睛没有错。拉车的是一个小孩,我估计他的年 纪还不到十四。

"小孩儿,你今年多少岁"我问道。

"十五岁!"他很勇敢、很骄傲地回答,仿佛十五岁就达到成人的年龄 了。他拉起车子向前飞跑。他全身都是劲。

"你拉车多久了"我继续问他。

"半年多了,"小孩依旧骄傲地回答。

"你一天拉得到多少钱" "还了车租剩得下二十吊钱!" 我知道二十吊钱就是四角钱。

"二十吊钱,一个小孩儿,真不易!"拉着方的车子的中年车夫在旁边 发出赞叹了。

"二十吊钱,你一家人够用你家里有些什么人"方听见小孩的答话,也感到兴趣了,便这样地问了一句。

这一次小孩却不作声了,仿佛没有听见方的话似的。他为什么不回答 呢我想大概有别的缘故,也许他不愿意别人提这些事情,也许他没有父亲,也许 连母亲也没有。

"你父亲有吗"方并不介意,继续发问道。

"没有!"他很快地答道。

"母亲呢" "没有!"他短短地回答,声音似乎很坚决,然而跟先前的显然不同了。

声音里漏出了一点痛苦来。我想他说的不一定是真话。

"我有个妹子,"他好像实在忍不住了,不等我们问他,就自己说出来;" 他把我妹子卖掉了。" 我一听这话马上就明白这个"他"字指的是什么人。我知道这个小孩的 身世一定很悲惨。我说:"那么你父亲还在──" 小孩不管我的话,只顾自己说下去:"他抽白面,把我娘赶走了,妹 子卖掉了,他一个人跑了。" 这四句短短的话说出了一个家庭的惨剧。在一个人幼年所能碰到的不 幸的遭遇中,这也是够厉害的了。

"有这么狠的父亲!"中年车夫慨叹地说了。"你现在住在哪儿"他一面拉 车,一面和小孩谈起话来。他时时安慰小孩说:"你慢慢儿拉,省点儿力气,先 生们不怪你。" "我就住在车厂里面。一天花个一百子儿。剩下的存起来……做衣服。

" "一百子儿"是两角钱,他每天还可以存两角。

"这小孩儿真不易,还知道存钱做衣服。"中年车夫带着赞叹的调子对 我们说。以后他又问小孩:"你父亲来看过你吗""没有,他不敢来!"小孩坚决地回答。虽是短短的几个字,里面含的 怨气却很重。

我们找不出话来了。对于这样的问题我还没有仔细思索过。在我知道 了他的惨病的遭遇以后,我究竟应该拿什么话劝他呢 中年车夫却跟我们不同。他不加思索,就对小孩发表他的道德的见解:
"小孩儿,听我说。你现在很好了。他究竟是你的天伦。他来看你, 你也该拿点钱给他用。" "我不给!我碰着他就要揍死他!"小孩毫不迟疑地答道,语气非常强硬。

我想不到一个小孩的仇恨会是这样地深!他那声音,他那态度……他的愤怒仿佛 传染到我的心上来了。我开始恨起他的父亲来。

中年车夫碰了一个钉子,也就不再开口了。两部车子在北长街的马路 上滚着。

我看不见那个小孩的脸,不知道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从他刚才的话里, 我知道对于他另外有一个世界存在。没有家,没有爱,没有温暖,只有一根生活 的鞭子在赶他。然而他能够倔强!他能够恨!他能够用自己的两只手举起生活的担 子,不害伯,不悲哀。他能够做别的生在富裕的环境里的小孩所不能够做的事情, 而且有着他们所不敢有的思想。

生活毕竟是一个洪炉。它能够锻炼出这样倔强的孩子来。甚至人世间 最惨痛的遭遇也打不倒他。

就在这个时候,车子到了公园的后门。我们下了车,付了车钱。我借 着灯光看小孩的脸。出乎我意料之外,它完全是一张平凡的脸,圆圆的,没有一 点特征。但是当我的眼光无意地触到他的眼光时,我就大大地吃惊了。这个世界 里存在着的一切,在他的眼里都是不存在的。在那一对眼睛里,我找不到承认任 何权威的表示。我从没有见过这么骄傲、这么倔强、这么坚定的眼光。

我们买了票走进公园,我还回过头去看小孩,他正拉着一个新的乘客 昂起头跑开了。

巴金写人的中长篇散文:纪念友人世弥我想不到我会来写这样的文章,记忆逼着我写。记忆使我痛苦。甚至 在这样一个个人命运和民族命运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时代中,我还受着个人情感 的熬煎。我不说我们民族的损失,固然世弥(即罗淑)是中国的一个优秀的女儿;
我不说我们文坛的损失,固然世弥的作品显示了她未来的光辉的成就;因为在侵 略者铁蹄的践踏下,许多青年有为的生命,许多优秀卓绝的文学才能已经变成了 白骨黑灰。为了一个民族的独立和生存,这样的牺牲并不算是昂贵的代价。许多 人默默地死去,许多人默默地哀悼他们的死者,没有谁出来发一声不平的怨言。

我也没有权利把我个人的悲痛提出来加在这许多人的悲痛上面,促他们多回顾" 过去",给他们多添一分苦恼。他们需要的是"遗忘",要忘记过去的一切,要忘 记灾祸与悲痛,像堂·吉珂德那样地投身到神圣的抗战中去。

然而我不能够制止个人的悲痛,我无法补偿个人的损失。这一个友人 的死给我留下的空虚,到现在还不曾得到填补。记忆逼着我写,悲痛逼着我写, 为了我自己,为了我的一些朋友,我要写下这篇关于世弥的文章

世弥是一个平凡的人,甚至在她的外貌上,人也看不出锋芒。她写过 文章,但她的文笔并不华丽,那里面有的是一种真实、朴素的美。她不喜欢表显 自己,她写文章也不愿意让朋友们知道。她把她的热情隐藏在温厚的外表下。许 多人说她是一个贤妻良母型的女性,却少有人知道她是社会革命的斗士。在我们 这些友人中间,有时因为意见的分歧会损害友情,个人的成见妨害到事业的发展, 然而她把我们(至少是我们中间的一部分人)团结在一起。她的客厅仿佛成了我们 的会所。但我们并不是同时去的,我们个别地去,常常怀着疑难和苦恼去求助于 她。她像长姊似地给我们解决问题,使我们得到安慰和鼓舞。她的考虑十分周到, 她的话语简单而有力量,我们都相信她,敬爱她。

她有一种吸引力把许多朋友拉到她的身边,而且使他们互相接近了解。

一个朝鲜朋友被日本人追缉得厉害的时候,他到上海来总是由她和她的丈夫款待, 他就住在他们家里,或者她替他转信。那个朋友也是我的友人。艰苦的环境使他 的头发在几个月内完全变成了白色,但是他的精神并没有衰老。有一次我受了一 个朋友的嘱托从日本海军陆战队布岗警戒下的虹口带了一支手枪,一百颗子弹和 一包抗日文件到她的家里寄存。她毫不迟疑地收下了我提去的那口箱子,让那些 东西在她的家里放了一年,到她离开上海时才让另一个朋友拿去。这些事倘使她 活着,她一定不让我说出来,而我也不便写。但是如今她和我已经成了两个世界 的人。我不曾当着她的面说一句感激的话,我知道这会使她不高兴。然而这时候 思念割痛我的心,我愿意让人知道我们从她那里得过的恩惠。要是这触犯了她,她也会原谅她的朋友,因为这是最后的一次了。

我不敢想,有时候我甚至不能相信世弥的死讯是真实的。去年九月八 日上海西车站的分别仿佛还是昨天的事。上海沦陷后她和宗融打过急电来探问我 的安全,又屡次写信劝我离开"孤岛"。我答应今年到他们那里去。如今我失了约, 而她也不能活着来责备我了。

这三四年来,我在生活里、事业遇到各种麻烦。我究竟缺乏忍耐,我 不能从容地应付一切,常常让自己沉溺在苦恼中间。朋友不宽恕我,敌人不放松 我。我不能严格地改正错误,我反而让自己陷在绝望的心境中。好几次我带着气 愤到她那里倾诉,她仔细地开导我,安慰我,甚至指责我的缺点。她如道我的弱 点,我的苦恼和我的渴望。但是她决不姑息她的友人。我是在朋友们的督责下成 长起来的。她便是那许多朋友中间给了我帮助最大的一位。但是如今我不知不觉 间就失掉了这样一位友人。我的悲痛是很大、很大的。

我唠唠叨叨地叙说我个人的损失,我太自私了。我们许多人中间失去 这一个连锁,那损失比我个人的更大。而且就个人的悲痛来说,我们大家热爱的 马大哥,我认识他在他和世弥结婚以前,我知道世弥在他的生活里、情感上占着 什么样的位置,我知道世弥是他的一个怎样的不可分离的生活与工作的伴侣。他 们九年来始终没有分离过。如今一只残酷的魔手把她抓了去,永远不放回来。留 下他一个人带着那个聪明可爱的小弥和一个新生的孩子(那个男孩是她用自己的 生命换来的),在那间空阔的屋子里,八岁的小弥天天嚷着要"妈妈",新生的孩 子又无知地啼哭等着人喂奶。做一个这样的父亲,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的心血。对 于在书堆里过惯生活的马大哥,我简直不敢想象他的悲痛。我不能够安慰他,因 为他的灾祸太大了。但是我想借用意大利爱国者马志尼劝赫尔岑的话来劝他:
勇敢些,你要抑制悲痛,不要叫你的精神破碎。

我常常以为我们亲爱的人的死会使我们变成更好的人,你的义务是去 做一切她所喜欢的事而不去做任何她所反对的事。…… 现在正是这个时候了。

别了,我永不能忘记的友人,我不再用言词哀悼你。我知道你不喜欢 我这样做。你不愿意在这样的年纪早早地死去,你更不会愿意在你渴望了几年的 抗战的烽火燃烧的时候寂寞地闭上眼睛。但是你已经尽了你的职责了。你留下了这么深的敬爱在我们中间。我们失去了你这样一个连锁,可是我们已经坚实地团 结起来。你的手所放下的火炬,也将由我们接过来高高地举起。我们会把它举得 更高,使你的和我们的理想早日实现,我知道那会是你最快活的时候。到了那一 天,你会活起来,活在我们的心里,活在我们的理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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