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唱大戏,你也去,我也去……” 外婆门前的大槐树,见证了外婆家的兴衰,记忆了我的童年。
外婆、外爷一生有三男五女共八个子女,大舅舅常讲,外婆好有福气, 有“五女拜寿”。记忆中的外婆家,是一个大家族,家门几代都在院子四周全盖着 房,院内通道很小,至少有小十家,大杂院子一到做饭时节可是炊烟袅袅,人声 鼎沸,风箱声、锅碗瓢盆声像一个街市。
外婆讲,家族人对槐树的尊敬和爱护那是没得说的,过去穷,谁没得 柴火烧,都可以砍树枝用;没得饭吃都可以采摘槐花制作麦饭充饥。谁家有事都 会在槐树下絮叨许愿,槐树知道外婆一家人的喜怒哀乐,知道外婆的春夏秋冬。
春天,槐树萌发出新芽尖,外婆对生活顿时产生新的希望;盛夏,白天享受着槐 叶的荫凉,夜晚闻着槐花喷香的味道;秋天,成熟的槐籽换得外婆持家的油盐钱;
冬天,纷飞的雪花拍打着槐树枝,外婆冀希望一个丰收年。
外婆的外孙很多,但偏爱家贫的我。与许多朋友一样,童年,我最爱 到外婆家去,经常母亲走了,我还赖在外婆家不走。记忆最深的是每当我见到外 婆,首先是见到糖盒,水果糖是必须的,在今天看来很平常,但在过去可是稀物。
外婆一手拿出零钱,一手拖着我走向生产队的菜园,采摘新鲜的黄瓜、西红柿给 我解嘴馋,如今我经常想起这个温馨的画面。由于我家在山塬地带,粮食不是够 吃,外婆经常给我煮包谷、红苕吃,有时侯,觉得吃伤了杂粮,今天看来,外婆 给予我的都是绿色食品。
童年,到年节时,大槐树下一片热闹,唱大戏、荡秋天、玩风车,下 棋、走方,就是一个娱乐场。生产队的开工铃就拴在槐树上,社员开工、开会都 在槐树下。有时我突然想起电影《地道战》中,高老忠在大槐树下敲钟报警场面,外婆门前的大槐树已再不是外婆家的树,大槐树是村上整个人家的象征和念想。
大舅一家在县城工作,经常回家看外婆,带回我表兄表妹的衣物,我 经常羡慕不已,常常在一大堆鞋帽中找出自己心爱的礼物。今天我看见我儿子散 落在城里阳台上的鞋袜,忽然又看到自己的影子。
岁月更迭,人事成千古。多少年后,外婆、外爷、两个舅舅、几个大 姨都已去世,外婆家大院人家也已搬迁,只有小妗子和表弟还在老院,唯独大槐 树还在。楼房代替厦房,新的时代,新的希望。外婆门前的大槐树也迎来新的希 望,焕发了新的生机。
外婆门前的大槐树,我记忆中的童年,槐树在,外婆还在。
写外婆的叙事抒情散文篇二:乡村外婆 很少在乡村见到这样端庄周正的老人。邻居的大爷大妈都说,“你没 见你外婆结婚时的照片,鹅蛋脸,大眼睛,双眼皮,黑亮的麻花辫,真是天生的 美人胚子。”我只见过一张外公外婆的全家福,那时的外婆已有五十多岁了,已 现老态,可依然能看出当年的风采。
外婆的眼睛很亮,眼皮双得自然好看,笑起来眉眼也是弯弯的,唇角 也弯起来,微微翘着,聚起几丝皱纹。外婆的脸,线条那么自然柔和,没有一点 瑕疵,这点母亲和小姨都没能遗传到。但母亲是鲜明地遗传了外婆的大眼睛的, 明亮有神。和她们相比,自己顿时黯淡了许多。
外婆姊妹七个,她是老大,活儿干得很是出色。自从她进这个家门以 后,公公就只认她做的布鞋,说穿着舒服,纳得挺括,结实,而做婆婆的自然就 被新媳妇比下去了。
小时候我依偎在母亲身边看她给我做棉鞋。早已用麻线纳好的千层底, 挑深红色的绒线布厚厚实实地做鞋面,再用柔软的衬布做里,一层层用糨子浆起 来,晾干,塞上一层新棉花,再粘上一层棉布,一针一线地纳进鞋底的麻线缝里。
清新的棉花味,崭新硬棒的鞋底,鞋面上点缀着小小的梅花,一双新棉鞋让我晚 上睡觉都惦记着,抱在怀里,放在枕边。等下雪了,就迫不及待地上脚试新。刚 穿上的时候,走路都是小心翼翼地,专挑雪面走,生怕沾上泥水。过不了几天, 再看那新鞋,早已看不出光鲜,尘土油垢已经沾满了鞋面。现在想来只觉得母亲做的鞋好,做鞋时的样子也好,恬静安然,又是 在冬日的午后,更添几丝温暖。可母亲总是说,“为闺女时,你外婆一点也相不 中我干的活,说干的粗,针脚也大,以后怎能成家过日子。”这话说着说着已是 很多年过去了,我们也已经慢慢长大了。
我常常想起外婆做的棉鞋是怎样的好看,怎样的耐穿。可是外婆有两 个孙子,两个孙女,外婆的手艺都呈现在他们身上。时间久了,这些想法也就慢 慢变得模糊,逐渐隐退到我童年的记忆中去了。
正因了外婆的人好,手艺也好,什么活都干得漂亮,过门没几年村里 就吸收她入了党。从小到大,我都觉得这好像是一个光环罩在外婆身上,我很难 以触及她的另一面。
记忆中外婆来我家的次数很少。我高一的时候,课间被同学叫到门口, 外婆和母亲站在那里等我,“咱家搬家了,来和你说一声,别到时候找不到家门 了。”母亲笑着说,外婆也笑眯眯地看着我。我第一次觉得外婆距离我这么近, 她真的老了,却是个这么慈祥的老人。后来知道外婆老是腿疼,下雨阴天就自己 使劲地捶打,家里人都说老毛病了没法治,也就别治了,可母亲不忍心外婆受这 个罪,就硬带她到城里针灸。我想起她步履蹒跚的样子,觉得真是有些心酸。
母亲说,“你外婆干了一辈子活,一刻也不闲着,急活,也是急脾气。
看别人干不好也生气。”那个暑假我自己在家,母亲让外婆来和我做伴,外婆答 应只住几天,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她扔不开。外婆从里屋到灶台,从客厅到床底, 挨着收拾了个遍。锅盖那陈年的油垢也让她擦得锃亮,同时也不停地指挥我干这 个干那个。我实在是被指挥地不耐烦了,就想撂挑子玩去,看了看她那张已经粗 糙的脸,还是忍下去了。
外婆带我去赶集,推车的时候手不慎被刮了一下,手背皮破了,血洇 洇地往外渗。她的手已经黢黑,青筋暴露,再加上流血看着就很是心惊。她一路 用手按着,也没说什么,倒不时有卖肉卖菜的叔叔、大婶关切地问,“大娘,你 的手咋了,快找块布包包吧。”“没事”,外婆没在乎,翻了张卫生纸把手压着,让 它不再出血。多少年过去了,我眼前却时时浮现外皮婆那伤着的手,那红得有点 发黑的血,布满老茧而疼痛的手,它真像外婆的一生,布满艰辛也有着彻骨的伤 痛。
我还有过一个小舅舅的。母亲说,“那是个极其讨人喜欢的孩子,眼睛明亮,脑袋不太大,很聪明,都说像邓小平。”“你三外公很想要去当儿子呢! 你外婆可是舍不得。”母亲说起这些总是很伤感,“就活到五岁,正调皮招人疼的 时候,有时还跟屁虫似的‘大姐,你去哪上班给我买个小水枪",我省就是下饭钱也 会给他买的啊!”母亲说着眼圈就红了。我极其想看看这个小舅舅的摸样,可是连 一张照片也没有留下来。外婆大病了一场,每个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何况那是 一个那么招人疼的男孩。
外公时有病痛,外婆一直身板还算硬朗,即便年纪大了依然身形清爽, 只是背累弯了些,愈老愈见清瘦了。大家都以为她能做个老寿星,晚年也享点福, 谁能知晓她最终会先外公而去。外婆临去世前,大舅在床前长跪不起,大舅在外 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可在亲娘面前谁都只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那年年初二去外婆家,说完话照例忙活饭菜,鸡鸭鱼肉,外婆把好吃 的全都拿出来。可是我看得出外婆脸上的笑没有往年多,也越发憔悴了。外婆把 我叫到里屋,坐在炕沿上,她从席子底下掏出个小手绢,慢慢展开,里面包着二 百块钱。“你结婚了,我也没给你们包个红包,”外婆的话里满是愧疚,“这些年, 你妈也受累了,我也没帮上忙……”外婆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不要的,您自 己留着花好了。”“你小姨……”外婆说着眼圈就红了,眼泪簌簌地打在棉衣上, 她不住地用干硬的手擦泪,那上面的伤疤依然醒目。
小姨的离世始终是外婆的一块心病,最小最娇的女儿,也是距离她最 近的孩子,却最早先她而去,一辈子又有诸多的委屈与折磨。我和小姨的感情很 深,外婆这样一提,我只觉得喉头哽咽,心里更是酸涩无比。
我只想岔开话题,一抬头却看见外婆头上的斑斑白发,什么时候外婆 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了,我心里一惊,是失女之痛让她老成了这般模样。我想说 几句安慰的话,心里痛楚胸口发闷,始终说不出什么。我抱着外婆的肩膀,想默 默地给她一些力量,她比以前更瘦了,眼睛也黯淡了许多。
后来听舅母对母亲说,“姐,你劝劝咱娘吧!那天邻居二嫂喊我,’快把 你娘叫回来吧!老太太一个人在麦子地里哭呢。‘”母亲听了一阵阵叹气,我却是止 不住地心酸,怎么忍心想像年过七旬头发斑白的老人在冷风里在无边的麦地里哀 声悲泣。她是在人前压抑地太久了,她那颗思念女儿的心太痛了。
外婆老了,我还没来得及为她做些什么,她就病倒了,是胃癌。这是 直到她去世以后我才知道的。那些日子,我一直以为她得的是重感冒。最后一次见外婆是在农村的诊所。母亲说:“你正好回来,去看看你 外婆吧!”外婆不在家,一问在卫生室打针。几块木板拼的床,两挂吊瓶,外婆孤 零零地躺在那里。她看见我很高兴,我在她身边坐下,大头针深深扎进外婆的手, 青筋愈加暴露,干瘦如柴。我攥了攥外婆的手,冰凉,硌得人生疼。我轻轻握住 那双干枯的手,想把自己掌心的热度传给她。外婆断断续续地跟我说了很多,我 都记不得,只是想着打完这一针,她就好起来了。
临走前母亲悄悄塞给我一百块,让我给外婆。我知道母亲是想让外婆 看到我的孝心,想让外婆高兴。我把钱放到外婆枕边,外婆挣扎起来要还给我, 我和母亲走了出去,外婆还使劲撑着身子向门口张望。那一瞬间,我觉得是应该 多陪她一会的,至少不应该让她一个人默默承受病痛的折磨。
可是…… 那间布满青藤的老屋,大家都不愿意再进去,害怕止不住伤感。
外婆走的时候,父母没有告诉我,为此我埋怨过他们,后来就不了, 我明白他们的心,我想,外婆也会明白我的心。
写外婆的叙事抒情散文篇三:外婆 蒲公英的花我的话,请带到外婆她的家。
——题记 每当听到西单女孩的《外婆》总会不由自主的想念远在家乡的外婆, 外婆今年80岁了,岁月的皱纹把外婆雕刻成土里土气的乡村老妇。但,正是这个 老妇,养育7个女儿(其中一个夭折),一个儿子,外公93年走的,比较早,母亲 常说,我们小时候是大姐带二姐,二姐带三妹…依次往下,正如穿过的衣服也是 一样,老大穿了,一直传到老小那还在穿,那个时候外婆在生产队劳作,没有空 暇时间照顾儿女。好在儿女们对老人都极为孝顺,只是我陪伴外婆的时间不是很 多,总常年在外工作。
记得我还在读书的时候,18岁就当兵的我成为了外婆的心病,老人不 舍得小小年纪的我去吃亏,可那时我并不能理解外婆的意思,每当写信给姐姐的 时候总是会问:“外婆还好吗”其实姐姐也不是伺候在外婆身侧,她也在黄山读书, 只是来信了了的说:“还好,家里有其他儿孙们陪着!”记忆中,我可不是那么听话的,特别是在当兵之前,叛逆,不学好在 我身上都有过,曾经拿着刀子架在外婆颈上,嘟囔着要杀了外婆,曾经为了一个 杯子和外婆冷战半个月……许许多多,一言难以言尽! 印象最深的就两件,那就是清晨外婆的早餐和对外婆深深的眷恋,外 婆的咸菜炒饭是我的最爱,每当清晨,家里的猫儿还在和我睡眠的时候就能闻到 外婆的饭香味儿,厨房里锅碗瓢盆没让外婆孤单,附和着柴火的爆声夹杂着外婆 的爱抚:“儿啊,起来吃饭了!”如今外婆年老,不在自己腌咸菜,但是那味道却 久久在口中徘徊,不舍散去。
还有一件是离家去读书,因为是第一次离家,又是凌晨,父亲和母亲 送我,外婆也固执的坚持要送我到村口,牵着外婆的手,伏在外婆肩上,眼泪又 不由自主的滑落脸庞,不知是对第一次离家的恐惧还是因为离开外婆的不舍,这 是第一次伏在外婆肩上哭泣。事后母亲问我,我却无言以答,或许是不舍得离开 外婆吧我想。
如今,外婆已是耄耋老人,她老人家最期盼过年,因为那样众多儿女 就都在一起陪伴外婆,那个时候也是老人最舒心最开心的时候! 祝福我亲爱的外婆身体康健,百岁长寿,外孙恭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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