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他来到一所传闻中闹鬼的老宅。夜晚,李然在走廊尽头看到 了一个手持白蜡的佝偻老人。老人的步伐缓慢,身体僵硬,像个提线木偶。李然 走上前去,好心提醒老者说:“老人家,这儿传闻闹鬼,你不知道吗”老人僵直地 转过身子,把白蜡举到脸旁,说:“我知道啊,我就是那个鬼。” 李然尖叫一声,飞快地往回跑,身后响起老鬼“咯咯”的阴笑。他边跑 边回头看,那老鬼已经离他越来越近。李然突然想起,刚到此地时,当地人告诉 过他,如果不幸碰到了举着蜡烛的鬼,只要灭掉它手中的白蜡,鬼便会自行消失。
想到此,李然故意放慢了脚步,待老鬼追到他身后时,猛然转身吹向 蜡烛,哪知蜡烛非但没灭,烛火反而蹿得更高。李然一愣,急忙掏出兜里的一瓶 水泼向蜡烛,烛火顿时变成一团火球,将老鬼包了起来。火球中,老鬼哈哈大笑:
“别妄想消灭我,这蜡烛别人是灭不掉的,只有我自己才可以吹灭它。” 怎么办李然顿时手足无措,眼瞅着跑到走廊尽头了,看着老鬼笑着步 步逼近,死亡的气息一点儿点儿将李然吞噬。他突然灵机一动,冲着鬼大喊了一 句:“祝你生日快乐。”老鬼听后一愣,呼地吹灭了蜡烛,消失了。
搞笑鬼故事短篇超吓人篇二 将妻子推下山崖之后,阿隆收拾好行李,退掉酒店的房间,坐上了回 程的班机。
香格里拉最大的优势不过是它的名字与众不同而已,在飞机上,阿隆 这样想,这地方没什么好,要不是为了实现诺言,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来这个地方, 既然她这么喜欢,就永远留在这吧。
新生,终于开始了。
阿隆像往常一样去上班,在同事面前,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状,甚至还跟邻座抱怨说,妻子昨晚看电视声音太大,打扰到了自己睡觉。
临下班前,前台的姑娘告诉阿隆,有他的明信片。
他从那一叠卡片中抽出自己的,瞬间大惊失色—竟然是妻子的字迹。
隆,香格里拉的雪很干净,天也很蓝,要是我们能永远生活在这里就 好了。
背后的照片是蓝天下的雪山,近处一个女人的身影,穿的跟妻子死的 时候一样,从香格里拉寄来,邮戳是杀死她的第二天。
阿隆急忙将明信片收进包里,生怕被人看到他异样的表情,转身走进 了电梯。这是什么拙劣的恶作剧他想不出有谁能模仿妻子的笔迹,更想不到如何 这么快速而轻易地用自己的照片做明信片。难道她没有死不可能,我明明看到她 头部着地摔在悬崖下的大石头上,脑浆混着血流了一地,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这是巧合,是某个字迹相像的朋友也去了香格里拉,一定是这样,—定是的。
他把明信片扔进垃圾桶,系上围巾,缩了缩胳膊,融入了冬天的夜幕 之中。
一切如常的日子只过了两周,第二封明信片就到了。
阿隆原本已经把这件事忘了,但当他漫不经心地翻开夹在信件堆里的 明信片时,那熟悉的字体又照着他的脑门打了一棍— 隆,听说谁要是淹没在天使之城,就再也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日期在一周前,这个邮戳阿隆认得,是泰国曼谷,背后的照片是一尊 佛像,一双细长的眼睛像是嘲笑一样地盯着阿隆,疑似妻子的女人跪在它面前。
她又跑去泰国了吗 阿隆想象不出一具尸体如何跑到泰国,捂住脑袋上的窟窿的是左手还 是右手脑浆洒在邻座衣服上了,她有没有跟人说对不起请人拍照的时候,有没有 先把脸上的血擦干净 阿隆感到一阵恶心,这个女人,活着的时候给我添堵,死了还不让人安心。于是他跟前台的姑娘们说,以后只要是寄给我的明信片,一概不收。
到公司门口的时候,已经迟到了三分钟。坐在位子上,没有人在意他 的迟到—很好,和往常一样。一个下属抱着一叠杂志走过来,“组长,”那人从杂 志间抽出一张卡片,“有你的明信片。” 妻子的明信片。
隆,金阁寺看起来好没真实感,就像纸糊的一样,不信你看背面。
日本,京都,时间一周前。
“谁让你拿过来的!”阿隆猛地站起来,劈头盖脸地大声质问对方。下 属惊愕地望着上司,表情就像恐怖片里的主角,定格在初见恶鬼时的那一帧。
阿隆翻过明信片,金阁寺在远处,如同葬礼上纸糊的祭品,站在镜头 前的,是妻子惨白发绿的脸。阿隆胡乱地把卡片揉作一团,大声吼道:“这破公 司没法待了,你们别在老子眼前晃了行不行” 既然已经骂得人尽皆知,自然无人挽留,即便如此,辞职的流程也还 是持续了将近两周。
终于完事了,公司地址跟自己再也没有关系,邮局送去只会查无此人, 管你是人是鬼,爱上哪儿上哪儿吧。阿隆仿佛卸下千斤重担,头皮发麻和后背发 凉的感觉都减轻了不少,今晚大概不会再梦到推她下山的场景了吧。
回到小区,他拿出钥匙捅开了门。有东西从门缝里掉了出来,是张明 信片。
明信片。
阿隆猛然感觉到夜晚的寒意,它就像一条裹满鳞片的蛇,正沿着阿隆 的腿缓缓往上爬。
这次是从夏威夷寄来的。
隆,到处都是人,海风很暖,但我还是觉得冷。
阿隆颓然坐倒在墙边,呆看着背后的照片—妻子僵直的身体直挺挺地躺在沙滩上,开裂的伤口腐烂发黑。
我这辈子都摆脱不了你的纠缠吗 卖房子很难,租新房还是挺容易的。
阿隆决定搬到东城去,他的东西很少,妻子的东西慷慨地卖给楼下的 废品站。
书永远是最费事的,抽屉里零碎的单据、小饰物、小盒子,各种各样 的卡片,有用无用都要分辨半天,再分门别类地装进袋子里。
一直忙到晚上,阿隆还留在旧房里收拾,时不时地就从角落里清理出 很久之前遗失的东西:妻子的发卡,他的领带夹,心血来潮买的,用了两次就不 见了。
以及一封压在箱底的明信片。虽然没有纸张发黄,但似乎也有些年头 了,下面的内容很简短,是阿隆自己写的。
琴,希望你跟我一样喜欢远方,不仅是这里,还有更多更远的地方, 香格里拉、曼谷、京都、夏威夷,我都会带你去的! 时间是五年前,邮戳就是这个城市。
这是他们结束两年的异地恋,妻子下定决心离开故乡的时候,阿隆写 给她的,那个时候,他暗自发誓,一定要给她一份远比故乡更安逸更舒适的幸福 生活。
只是后来越来越忙,越来越疲惫,那几个地方,一个也没有去成。再 后来,争吵,冷战,厌恶,仇恨,直到动了杀机。
阿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所以,都结束了,你最终还是自己去了这些 地方,不管是生是死,应该满足了吧。
阿隆扫视了一眼房间,关掉灯,准备离开,然后— 他听到了钥匙捅进门锁的声音。
缓慢而坚定地拧开。月光照在手里的明信片上,照亮背面的照片,那是这座城市的风景, 在左下角,还有阿隆写的一句情话:
但不管多远的地方,都不如我们共同的家。
门被推开。
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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