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中国15岁以上人口的平均 受教育年限已达到9.09年①。但是,我国教育人力资本不平 等现象仍然比较严重。从全国范围内来看,我国人均教育水 平分布呈现出东高西低的现象:以平均受教育年限为例,北 京市2014年的平均受教育年限为12.54年,而同期云南省的 平均受教育年限仅为7.95年。最初的人力资本模型(如 Schultz 1960,Mincer 1974和Becker 1975)都认为,教育 作为最重要的人力资本积累,是造成收入分配不平常的重要 原因[1-3]。白雪梅(2004)和陈斌开(2010)的实证研究也表 明我国教育不平等加剧了收入不平等的程度[4-5]。通过对 表1的分析,我们得到收入与受教育程度存在密切关系,而 且也能够反映出教育人力资本是影响收入和收入差距的重 要原因。因此,缩小地区之间教育差距有利于促进各地区收 入的均衡增长。
另外,在我国教育水平提高的同时,我国的人口城镇化率从1978年的17.92%上升到2013年的53.73%②,已经达 到了世界平均水平(53%)③。关于城镇化和教育发展之间的 关系,国内外学者们已经达成共识:城镇化对教育具有促进 作用。但是,城镇化除了促进教育发展外,是否有利于缩小 区域间教育的相对差距却鲜有学者研究。本文借鉴Barro & Sala-I-Martin(1991)和Mankiw & Romer(1992)等学者们研 究经济增长时使用的β收敛模型,来检验我国省际教育的β 收敛性问题。本文有两个创新点:一是引入空间因素,检验 教育在我国省域间是否存在空间外溢性,并探讨空间外溢性 存在的原因及对省域间教育增长和收敛的影响;
二是构建空 间动态面板模型研究城镇化对教育增长的非线性影响和省 域间教育的β收敛性问题。本文的内容设计如下:第二部分 对教育收敛、空间溢出效应及城镇化的教育增长效应等相关 主题的国内外文献进行梳理;
第三部分介绍教育水平的测算 方法并进行描述性统计;
第四部分使用引入空间因素的β收 敛模型检验城镇化的教育收敛效应和增长效应;
最后是结论 和政策建议。
二、文献综述 自Barro & Sala-I-Martin(1991)对美国和欧洲等发达 国家(或地区)的经济收敛进行了实证研究之后[6],涌现了 一些研究国家或地区间教育收敛的文献。Randa Sab &Stephen C.Smith(2001)利用3SLS方法对84个国家1970-1990 年的教育、健康人力资本进行收敛性检验,实证结果表明总 入学率、初级中学入学率、预期寿命和婴儿存活率存在条件 收敛,且教育投资和健康投资存在较高的相关性[7]。Jesús Crespo-Cuaresma(2006)对经合组织(OECD)成员国 1960-1990年的平均教育程度进行了收敛性分析,实证结果 表明基于不同统计数据库所得到的结论是不同的[8]。
D.Stamatakis & P.E.Petrakis(2006)分别对7个最先进的国 家(OECD-G7)、发达国家(OECD)以及欠发达国家的入学率和 万人中研究人员的数量进行了收敛性分析,证实组间国家的 入学率存在发散现象,而组内国家的入学率呈现出收敛的趋 势[9]。Marcella D"Uva & Rita De Siano(2007)利用回归 与分类树(CART)的方法把意大利划分为三大区域,然后利用 ADF检验方法,证实人均教育水平在意大利存在“俱乐部” 收敛[10]。国内学者岳书敬(2008)对中国30个省(重庆归入 四川)的人力资本(平均受教育年限作为人力资本的替代指 标)进行了σ收敛和β收敛检验,他的结论是中国各省份的 人力资本(即平均受教育年限)在1990-2004年期间存在绝对 收敛性[11]。顾佳峰(2008)在对我国各地区基础教育财政资 源配置的实证研究中发现,教育财政资源配置在小学层面呈 收敛,即地区差异在逐步缩小;
初中层面的收敛性不明显;
高中层面的收敛性占主导[12]。谢童伟和张锦华等人(2011) 对我国31个省(市)教育面板数据进行了实证研究,证实在全国义务教育经费投入体制改革后,各省教育差距及农村教育 差距存在显著的β收敛特征,而城市教育发展的省际差距也 存在着β收敛趋势[13]。韩海彬和李全生(2013)的研究表明, 我国农村基尼系数在1993-2010年呈整体下降趋势,具有显 著的σ收敛特征;
全国范围和东、中、西部地区的农村教育 均表现出绝对β收敛和条件β收敛的特征[14]。黄乾等人 (2015)对我国教育人力资本的B收敛性进行了研究,并引入 了空间因素,结果发现教育人力资本在我国省域间存在显著 的β收敛,但不存在“俱乐部”收敛[15]。
目前还没有文献对“城镇化的教育收敛效应”进行系 统性的研究。但是,涌现了一批研究“城镇化的教育增长效 应”的文献。Duncan Black& Vernon Henderson(1999)的理 论研究指出:城市化与教育之间存在着良性的互动关系[16]。
Luisito Bertinelli & Duncan Black(2004)通过对100个国 家30年时间序列的经济数据研究,分析了城市化进程和教育 水平提升之间的关系,得出城市化每上升一个百分点,平均 受教育年限提高0.72年[17]。Kumar A.(2012)在发展中国家 的背景下,详细分析了城市化、教育与职业发展三者之间的 关系,得到它们之间存在相互促进的关系[18]。国内学者何 志方(2001)通过比较国内外高等教育发展与城市化的关系, 提出城市化进程可以为高等教育规模的扩大提高动力和市 场需求,可以视作高等教育规模的决定因素[19]。郭书君(2005)和林霞(2006)对国内外城市化与高等教育之间的相 关性进行实证研究,证实城镇化会对教育表现出旺盛的需求, 进而促进教育的发展,前者还构建了城镇化与教育增长之间 的互动发展模型[20-21]。吕健(2014)构建了空间面板数据 模型,考察了我国城镇化对教育发展的推动作用,结果证实 城镇化显著推动了中国教育的发展[22]。
随着新经济地理学的兴起,空间计量技术在实证研究 中的应用越来越广泛,这为量化空间溢出性提供了技术支持。
在空间计量模型的框架下,涌现了一批研究教育人力资本空 间溢出性的文献。逯进和周惠民(2014)运用空间探索性数据 分析法(ESDA)对包含教育与健康两方面因素的省域间人力 资本进行了空间溢出效应分析,结果证实我国大多数省份存 在显著的正向人力资本空间溢出效应[23]。吕健(2014)证实 中国高等教育发展水平存在显著的空间相关性[22]。但是, 国内外学者利用空间计量的方法来研究各地区(国家)教育 收敛的文献并不多,而利用该方法研究地区经济收敛的文献 资料颇丰。Rey & Montouri(1999)从空间计量经济学的角度 研究了美国各地区经济收敛性,并通过空间计量模型的估算, 得到美国各地区间经济增长收敛的实证结论[24]。
Alexander Kubis &Lutz Schneider(2012)利用空间动态面 板模型研究了德国人力资本流动对经济收敛的影响[25]。本 文借鉴了以上两篇文献的研究方法,将空间计量技术应用到省域间人均教育水平的β收敛性分析中。
三、我国省际教育发展水平的测算与描述性统计 教育发展水平的度量指标有多种,本文选用平均受教 育年限来反映教育发展水平。因为平均受教育年限能够综合 反映教育普及程度和受教育时间强度两个维度,其中普及程 度能够体现入学率、升学率和辍学率等方面的内容,受教育 时间强度(一般以学年为计算单位)能够涵盖文盲率、十万人 口中各级教育分布等方面的信息。根据所获得的基础数据, 本文选用1987-2014年的平均受教育年限作为实证研究对象。
根据历年《中国人口统计年鉴》中15岁及以上人口的文盲半 文盲、小学、初中、高中、大专及以上五级教育程度人口的 抽样数据,本文使用15岁及以上人口的平均受教育年限作为 各省份教育发展水平的替代变量,并将各教育层次的年限分 别设定为0年、6年、9年、12年、16年。计算公式为:
其中,edu为平均受教育年限, 为各级教育层次的人口数, 为各级教育层次的教育年限。需要说明的是,1989年、1991年和1992年没有人口受教育结构的统计数据,1987年、 1988年没有公布文盲数据,其他年份均有对15岁以上人口的 抽样调查数据,或者人口普查数据(1990年、2000年、2010 年)。本文借鉴陈钊(2004)等人的估算方法[26],采用与1990 年、1993年和1994-2012年口径一致的方法拟合了缺失数据 年份的受教育结构④,并据此计算了相应年份的平均受教育 年限。
从绝对量上看,我国平均受教育年限由1987年的5.68 年上升至2014年的9.89年,教育发展水平有了大幅度提高。
但是,省际教育差距仍然比较严重,而且省际教育基尼系数 下降的速度缓慢(见图1)。图2是运用核密度函数测算1990年、 1995年、2000年、2005年和2010年各省平均受教育年限的分 布情况。我们可以看到,1990年以来的四个时期内,各省平 均受教育年限的核密度估计函数呈偏态分布,且呈现出“左 拖尾”的特征,大多数省份都处于密度函数的右尾。从1990 年到2010年,核密度估计函数逐渐右移,且右尾部分对应的 密度值更高。这表明各省的平均受教育年限在1990年到2010 年间是不断提高的;
与此同时,1990年到2010年间各省核密 度估计函数的峰值逐渐变大,各省的核密度估计函数变得越 来越窄⑤,这表明各省的教育水平相对差距在逐渐缩小,下 文将通过构建β收敛模型来进行验证。图1 2008-2014年我国整体、分区域的省际教育基尼系 数时序图 资料来源:根据《中国人口统计年鉴》(2009-2015)整 理计算并绘制而成。
图2 1990-2010年各省平均受教育年限分布的核密度图 资料来源:根据历年《中国人口统计年鉴》整理计算 并绘制而成。
四、我国省际教育发展的收敛性分析 (一)收敛模型的构建 本文使用面板数据来构建实证研究的β收敛模型。与 截面数据模型相比,面板数据模型能够解决遗漏变量的问题。当遗漏变量与解释变量相关时,就会产生有偏估计;
此外, 面板数据模型可以有效解决内生性和测量误差问题。面板数 据β收敛模型的具体形式为:
其中, 表示i省第t年的人均教育水平, 分别代表个体固定效应和时间固定效应, 代表方程的残差。根据β收敛的定义,方程式(2)被称 为绝对β收敛模型。当β值大于0时,说明我国省际教育存 在绝对β收敛;
否则,我国省际教育是发散的。在方程式(2) 的右边加入一些可控变量后,就变成了条件β收敛模型。
在方程式(3)中, 代表人口城镇化率,controls代表其他控制变量。本文 选取的其他控制变量包括取对数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用 lnGDP表示)和老龄化程度(用AGE表示),其中老龄化程度以 65岁以上老人的占比作为替代指标。选取变量lnGDP和AGE的原因在于:人均GDP是教育投资的重要决定因素,其与人均 教育经费支出具有较强的正相关;
而人口老龄化是我国现代 社会面临的一个重大问题,老年人口会减少在教育方面的投 资。因此,如果老年人口在一个地区所占的比重提高,就不 利于该地区教育水平的发展。将方程式(3)等号左边的第二 项移到等号右边,得到方程式(4)。
ρ=1-β (4) 从形式上看,方程式(4)为滞后一期的动态面板数据模 型,如果参数估计量ρ是小于1的数值,说明我国省际人均 教育水平存在条件β收敛;
否则,我国省际人均教育水平是 发散的。如果控制了城镇化后,系数ρ减小,说明城镇化有 利于省际人均教育水平的收敛;
如果回归结果中δ的符号是 正的,说明城镇化具有教育增长效应。
(二)引入空间因素的收敛模型 在研究区域问题时,空间相关性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现 象。正如Anselin(1988)指出:几乎所有的空间数据都具有空间依赖性或空间自相关的特征[27]。教育的空间相关性是 指一个地区教育的发展与周边地区的教育发展密切相关。方 程式(2)-(4)都没有考虑教育空间相关性问题,可能会因忽 略空间因素而使得参数的估计产生有偏性。下文将使用 Stata13.1软件来检验我国省际人均教育水平是否存在空间 相关性,然后根据检验结果来决定是否在收敛模型中加入空 间因素。
1.全局空间相关性检验 本文使用的空间权重矩阵(W)定义如下:
,否则 =0;
其中, 代表两地区地理中心位置之间的直线距离。表2是利用 Stata13.1软件计算的我国省际人均教育水平的Moran"s I和 相关统计量的值。可以看出,我国各省份人均教育水平在考 察期内存在正向空间自相关性(均通过了5%显著性概率检 验),说明我国各省份人均教育水平呈现明显的空间聚集效 应,即高水平的省份之间互相邻近,低水平的省份之间也相 互邻近⑥。另外,2000年之后的Moran"s I显著大于2000年 之前的Moran"s I值,这意味着省际教育的空间相关性越来 越高,教育的空间外溢性更加显著。2.局部空间相关性检验 本文采用局部莫兰指数I来进一步检验省际教育的局 部空间相关性。局部莫兰指数I的含义与全局莫兰指数I相似。
正的 表示区域i的高(低)值被周围的高(低)值所包围;
负的 表示区域i的高(低)值被周围的低(高)值所包围。由于 篇幅所限,只列举了我国省际人均教育水平在考察时间内的 几何平均值以及2010年度的莫兰指数散点图⑦(见图3)。
图3 我国省际教育在1987-2014年的几何平均值和2010 年的莫兰指数散点图 Moran"s I散点图分为四个象限,分别对应于空间单元 与邻近单元之间的四种局部空间联系形式。北京、天津、上 海、江苏、浙江等经济发达的城市位于第一象限,代表高观 测值单元被同是高观测值的单元所包围。第二象限代表低观测值单元被高观测值单元所包围的空间联系形式,位于该象 限的有河北、山东和安徽等省份,说明第一象限的省(市)对 这些省份产生较强的辐射作用,使这些省份的教育发展有较 大的提升空间。但是这种辐射作用随距离增加迅速减弱。因 此,西部省份和部分中部省份落入第三象限(低观测值单元 被低观测值单元所包围),难以形成教育的空间溢出效应。
教育水平较高的广东省落入第四象限(高观测值单元被低观 测值单元所包围),说明广东省并没有对周围地区产生显著 的辐射作用,没有形成教育的高值-高值集聚区域。
3.引入空间因素的收敛模型 上文验证了我国省域间教育水平存在显著的空间相关 性,所以需要将这种空间交互作用体现在收敛模型中,使模 型更加贴近现实。方程式(5)是在方程式(4)的基础上引入了 空间交互因子。其中, 表示教育的空间溢出效应, 为空间权重矩阵W的第i行, 为空间权重矩阵W的(i,j)元素。(三)模型的估计方法 由于模型存在内生性问题,所以固定效应模型并非合 理的估计方法,需要寻找适当的工具变量才能得到一致性估 计。Arellano & Bond(1991)使用所有可能的滞后变量作为 工具变量,在所有回归元为内生的情况下,解释变量的前期 值(即先定变量)与当期残存项不相关,通过对要估计模型进 行一次差分,则解释变量滞后二期以及二期以后水平值(或 差分值)可做当期值的工具变量,然后进行GMM估计[28],这 就是“Arellano-Bond估计量”,也被称为“差分GMM”。使 用“差分GMM”的前提是扰动项{ }存在自相关,即 。在Arellano & Bond的估计过程中,用AR(2)统计值检 验原模型一阶差分后的残差项是否存在自相关,利用 Sargan-test来检验工具变量的有效性。在本文的工具变量 选取中,为了防止过度识别问题的出现,只局限于滞后两期 的值。除了时间虚拟变量外,所有解释变量都使用其两个更 高阶的滞后期作为工具变量。
(四)模型回归结果分析 1.城镇化的教育收敛效应基于实证研究模型(5)的回归结果见表3。其中,前四 列是基于固定效应估计的回归结果,后四列是基于一阶差分 GMM估计的回归结果。从系数的显著性和符号上来看,两种 估计方法是一致的,区别在于系数绝对值的大小。如前文所 述,固定效应并非合理的估计方法,但可以将其与一阶差分 GMM估计方法做比较。钱学锋和陈勇兵(2009)的研究指出:
检验GMM估计方法的估计结果是否可靠和稳健可以采用固定 效应面板数据模型估计法[29]。因此,本文采用固定效应估 计法作为一阶差分GMM估计方法的稳健性检验。此外,一阶 差分GMM方法中滞后一期教育( )的系数要大于固定效应模型的估计值,但小于OLS方法 的估计值。
无论从固定效应的估计结果还是一阶差分GMM的估计 结果来看,变量 的系数均小于1(β值大于0),说明我国省际教育是绝对 收敛的。这主要由于国家采取了多种举措来保障各地区教育 的均衡发展,加大了对贫困地区教育支出的力度,促进各地 区教育差异性逐渐缩小。在引入空间因素后,变量 的系数减小,说明教育的空间溢出效应有利于省际人均 教育的收敛。根据前文的实证结论,京津、苏沪浙等教育的 高-高集聚区会对邻近区域产生辐射作用,这种辐射效应加 快了省际教育水平的趋同趋势。在控制了城镇化后,变量的系数继续递减,说明了城镇化有利于省际教育水平的 收敛。从全国范围来看,城镇化率接近的省份,其人均教育 水平的差距也较小,这在某种程度上说明了城镇化的教育收 敛效应。
近年来政府大力推行的城镇化进程,不仅能够提高教 育发展水平,而且有利于省际教育相对差距的缩小。那么其 内在机理是什么呢?从个人角度来看,教育的差距主要来自 两个方面:一是个人出生时就拥有的健康、智力、语言、逻 辑等因素,这些因素主要取决于父母的遗传,对以后的个人 教育成就产生重要的影响。例如,Paul Taubman(1976)研究 了在相同家庭环境中成长的兄弟姐妹的教育成就,结论显示 这些因素对他们教育成就差异性的解释度为16%~23% [30]。二是教育投入方面的差距,这一部分取决于家庭和政 府的教育投资。由于本文研究省际教育的收敛性,也就是在 大样本水平上,研究各个省份教育的差距问题,造成教育差 距的第一类因素具有不可观测性,且在大样本情况下,这些 因素的平均值在各省份是依概率趋同的;
所以造成教育差距 的原因主要是教育投资。教育投资的主体包括家庭和政府。
家庭和政府的教育投资受到多种因素的综合影响,比如经济 增长、家庭收入等。城镇化不但能促进经济增长和提升教育 投资的利用效率,而且教育投资主要集中在城镇。中国教育 科学研究院在2012年分别对东、中、西部各三个区(县)城乡义务教育投入进行了一项调查统计,发现城镇的生均教育事 业费支出、公用费用支出、教学仪器设备值和骨干教师比例 要高于农村,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城镇化是导致不同省份间 教育差距的重要原因。
“城镇化促进省际教育收敛”就是说具有相同城镇化 水平的省份,教育会在长期趋近于一个相同的均衡值。换句 话说,在城镇化水平一致的条件下,期初教育发展水平越低 的省份,教育的增长率就越高;
反之,就越低。对于城镇化 水平较低的省份,教育发展水平也要低,但是其城镇化水平 向城镇化水平较高的省份趋同时,其经济增长、教育投资必 然会大幅度提高,带动教育水平大幅度增长。此外,城镇化 也能够促进高学历人才的流动,在各省份城镇化水平趋同的 条件下,高学历人才由相互流动取代主要向城镇化水平高的 省市(如北京、上海、广东等)的单方向流动,这在一定程度 上也缩小了各省份教育的差距。
2.城镇化的教育增长效应 从表3还可以看出,城镇化的系数大于零,说明城镇化 具有教育增长效应,城镇化水平提高一个百分点能够促进教 育增长1.7个百分点(表3最后一列)。城镇化主要通过四种途 径促进教育发展(如图4):一是城镇化促进了生产方式的转变和产业结构的调整,增加了对高学历人才的需求,这是教 育增长的需求因素;
二是城镇化提高了教育的收益,刺激了 人们对教育的投资,这是教育增长的供给因素;
三是城镇化 能够改善教育基础设施和增加公共教育支出,从而为人们提 高教育水平提供了便利,有利于教育的增长;
四是城镇化会 改变人们的价值观念,促进人们进行教育投资去追求更加高 质量的生活。
改善教育条件 城镇化 生产方式转变 增加高学历人才的需求 教育 提高教育价值 刺激人们的教育投资 价值观念改变 图4 城镇化促进教育增长的路径但是,表3显示了城镇化的教育增长效应是线性的,与 城镇化所处阶段无关。这就意味着:在其他变量不变的情况 下,对我国31个省(市、区)而言,城镇化每提高一个百分点 所产生的教育增长效应是相同的,这可能与现实情况不符, 需要考虑两者更加复杂的非线性关系。为了验证城镇化与教 育增长之间复杂的非线性关系,考虑在方程式(5)的基础上, 加入城镇化的二次方项和城镇化与教育的交叉项,分别考察 城镇化的教育增长效应是否会受到城镇化水平与教育水平 的影响。其中,加入的城镇化和教育的交叉项分别为:
表4的第(1)、(4)列是在表3第(4)、(8)列的基础上加 入了城镇化的二次方项,回归系数显著,说明城镇化的教育 增长效应具有显著的非线性特征,也就是说,城镇化所处阶 段不同,其对教育增长的边际效应存在差别。从表4看出, 城镇化的教育增长效应呈"U"型曲线特征,且曲线的最低点 对应的人口城镇化率为43.1%(根据表4的第5列计算而 得);
说明当城镇化率低于43.1%时,城镇化的教育增长效 应边际递减,即存在所谓的“低城镇化陷阱”。当城镇化率 高于43.1%时,城镇化的教育增长效应边际递增。2013年,我国总体的人口城镇化率为53.73%,已经达到了这一门槛 值。具体来看,全国31个省(市、自治区)的人口城镇化率达 到门槛值的有27个,低于这一门槛值的省份有贵州、云南、 西藏和甘肃。
在加入城镇化与教育的交叉项后,城镇化的系数依然 是正值,并且城镇化与教育的交叉项( 与 )也是正值,说明城镇化和教育增长之间存在良性互动, 随着教育水平的提升,城镇化对教育增长的边际效应增加。
教育水平越高,教育的外部性就越强,城镇化就越能够促进 教育外部性的扩散⑧。然而,城镇化与教育平方的交叉项( )为负值,说明教育存在着临界值,当高于这一临界值 时,城镇化对教育增长的边际效应是递减的。此外,老龄化 程度对教育增长的边际效应并不显著,一方面在于我国各地 区的老龄化程度在样本时间段(1987-2014年)内的变化幅度 不大,另一方面在于我国老龄化人口占比还比较低。
五、结论与政策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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