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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咬文嚼字》的举例艺术_对咬文嚼字的理解

来源:党支部 时间:2019-10-14 07:54:42 点击:

说说《咬文嚼字》的举例艺术

说说《咬文嚼字》的举例艺术 江苏省张家港市崇真中学 曹蕾 典型例证法是议论文中最常见的论证方法之一。著名美 学家、教育家、翻译家朱光潜先生的《咬文嚼字》堪称典型 例证法运用的典范。那么,从审美角度看,《咬文嚼字》用 例的艺术性又体现在哪里呢? 一 《咬文嚼字》用例的艺术首先体现在其用例充满浓郁的 文化比较和文化审美气息。“咬文嚼字”,其实是对文字的 情思细细品味的过程。朱光潜先生认为,对于文字,我们应 该“锱铢必较”“必须有一字不肯放松的谨严”。因为文学 借助文字表达思想情感,如果文字上面有含糊,就说明“思 想还没有透彻,情感还没有凝炼”。为了论证这一观点,朱 光潜先生在《咬文嚼字》中使用的例子,多是来自经典文学 作品。

例如,他列举了《红楼梦》里“茗烟骂金荣”的例子:
《红楼梦》里茗烟骂金荣说:“你是个好小子出来动一 动你茗大爷!”这里“你是”含有假定语气,也带“你不是” 一点讥刺的意味。如果改成“你这好小子!”神情就完全不 对了。从此可知“你这”式语法并非在任何情形之下都比“你 是”式语法都来得更有力。

显然,“你这好小子……”和“你是个好小子……”在 言语情味上有比较大的差别,后者更加有力。通过分析,朱光潜先生得出这样的观点:咬文嚼字“在 表面上像只是斟酌文字的分量,在实际上就是调整思想和情 感”。为了进一步论证自己的观点,他又列举了《史记》中 “李广射虎”的例子:
“李广见草中石以为虎而射之,中石没镞,视之,石也。

更复射,终不铯复入石矣”这本是一段好文章,王若虚在《史 记辨惑》里说它“凡多三石字”,当改为“以为虎而射之, 没镞,既知其为石,因更复射,终不能入”。或改为“尝见 草中有虎,射之,没镞,视之,石也”。

朱光潜先生使用这个例子,意在论述“从来没有一句话 换一个说法而意味仍完全不变”。《史记》中“李广射虎” 这个例子相当经典。的确,王若虚在《史记辨惑》的修改在 表面上似乎简洁了,但却“实在远不如原文”。因为见“草 中石,以为虎”并非“见草中有虎”,而原文“视之,石也” 的表述则有“发现错误而惊讶的意味”,如果改为“既知其 为石”则失去了惊讶的意味。原文“终不能复人石矣”则有 “失望而放弃得很斩截”的意味,如果改为“终不能人”便 觉索然无味。朱先生是美学大家,他在文化美学的丛林中寻 觅经典,用一双审视的眼睛打量“这种分别”,文字的审美 情味跃然纸上。

二 《咬文嚼字》不仅有朱光潜先生精妙的美学鉴赏思想, 还有他独到的审美表达特色,特别是他使用了不少有关创作比较、情趣审美的例子来说理。

在《咬文嚼字》中,朱光潜先生列举了两个这方面的例 子。一个是郭沫若先生剧本《屈原》里的婵娟骂宋玉,一个 是韩愈在月夜修正贾岛的“鸟宿池边树,僧推月下门”。这 两个例子都很典型。首先是作品诞生过程中有比较、有鉴赏, 具有现场感;
其次是这两个例子都有浓郁的审美情趣。

郭沫若先生的剧本《屈原》里婵娟骂宋玉说:“你是没 有骨气的文人!”上演时他自己在台下听,嫌这话不够味, 想在“没有骨气的”后面加“无耻的”三个字。一位演员提 醒他把“是”改为“这”,“你这没有骨气的文人!”就够 味了。他觉得这字改得很恰当。他研究这两种语法的强弱不 同,“你是什么”只是单纯的叙述语,没有更多的意义,有 时或许竟会“不是”;
“你这什么”便是坚决的判断,而且 还必须有附带语省略去了。根据这种见解,他把另一文里“你 有革命家的风度”一句话改为“你这革命家的风度”。

的确,“你这没有骨气的文人!”中的“这”相当够味。

那位演员把“是”改为“这”,确实改得好,一下子把现场 的愤怒表现出来了。

而为了印证“是”改为“这”的审美原理,朱光潜先生 还引用了《水浒》中石秀骂梁中书、杨雄醉骂潘巧云等两个 例子来进行类比。的确,民众骂人常常用“你这什么”式, 石秀骂梁中书时就说:“你这与奴才做奴才的奴才!”而杨 雄醉骂潘巧云时也说过:“你这贱人!你这淫妇!你这你这大虫口里倒涎!你这你这……”朱光潜先生认为,“你这什 么”不仅是“坚决的判断”,还是“带有极端憎恶的惊叹语, 表现着强烈的情感”。而“你是什么”则只是不带情感的简 单判断,不利于情感的宣泄。通过这样的审美比较,朱光潜 先生认为,当郭先生把“你有革命家的风度”改为“你这革 命家的风度”,就改得并不很妥。

由于朱先生选择的例子较为经典,又加上了创作上的对 比、比较,他的说理很有说服力。优秀的文艺随笔讲究事例 与分析说理结合,即摆出事实后,需要讲道理,不能只把例 子摆在论点后,不去揭示论点、论据之间的内在联系。如果 没有对事例的细致剖析,就不能把文艺观点阐述清楚,文章 就会显得是简单堆积,缺乏内在的逻辑联系。朱先生举出的 “郭沫若先生的剧本(倔原》里婵娟骂宋玉”这个文艺典故, 娓娓道来、细致分析,确实令人信服。

《咬文嚼字》举例艺术还表现在所举例子本身多具有丰 富的语言情趣和审美气息。在这方面,最生动、最典型的是 “推敲”这个例子。

朱先生引用了韩愈将贾岛的“鸟宿池边树,僧推月下门” 改为“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这个例子,以此说明“文 字和情感的密切关系”。他认为“更动了文字就同时更动了 思想情感,内容和形式是相随而变的”。的确,文字改动了, 情感意味也随之改变。表面上看,“敲”字似乎比“推”字 用得好。但聪明的朱先生却假设了两个情境:一个是僧人自己回家。这时,用“敲”字就不合适,“推” 固然显得“鲁莽一点”,但有它合理之处。如果孤僧是乘月 归寺,门是他自己掩上的,用“推”便是自掩自推,足见寺 里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和尚。朱先生认为,“在这冷寂的场 合,他有兴致出来步月,兴尽而返,独往独来,自在无碍”。

此刻用“敲”字,就显得他拘礼些,也显得寺里有人应门, 就不是“孤僧”了。

第二种情境是僧人不甘寂寞,乘月夜访友,到达朋友门 上。从“鸟宿池边树”看,用“敲”似乎比“推”要调和些。

这“敲”的空气中就没有“推”那么冷寂,“敲”字也显得 夜色更加宁静,月亮那样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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