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而化易简而能丰《逍遥游》教学札记】逍遥游

难而化易简而能丰《逍遥游》教学札记

《天龙八部》更是从《逍遥游》中化出一套绝世神功——北 冥神功。近年来风靡各地的神话动画片《大鱼海棠》也是从 《逍遥游》中化生而出。

《逍遥游》中的“鲲鹏”形象也一直为人们所津津乐道。

庄子无中生有，奇思独运，虚构出鲲鹏这一神鸟形象。自“鲲 鹏”这一神鸟一问世，千万人为之着迷。生儿子的父母多喜 欢给儿子取“鹏”或带“鹏”字的名字。《西游记》中有只 大鹏金翅鸟。诗词中常用到“鲲鹏”这一意象，如李白《上 李邕》诗中的“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李清 照《渔家傲》中的“十万里风鹏正举”等。

但《逍遥游》听着好玩，给中学生们上起课来却不是那 么容易。学生预习《逍遥游》节选部分时，常会感到庄子颠 三倒四，“鲲鹏”的故事一说再说，重复来重复去，里面的 植物、昆虫、鸟儿、人物一大堆，给人支离破碎、不知所云 的感觉。

像《逍遥游》这样的文学形象和哲学深度兼而有之的文 章，恐怕还得先帮助学生弄明白庄子说了什么。余秋雨在《中国文脉》一书中说：
庄子最杰出之处，是用极富想象力的寓言，讲述了一个 又一个令人难忘的故事，而在这些寓言故事中，都有一系列 鲜明的艺术形象。这一下，他就成了那个思想巨人时代的异 类、一个充满哲思的文学家。《逍遥游》《秋水》《人间世》 《德充符》《齐物论》《养生主》《大宗师》……这些篇章， 就成了中国哲学史、也是中国文学史的第一流佳作。

此后历史上一切有文学才华的学人，都不会不粘上庄子。

这个现象很奇怪，对于其他“子”，都因为思想观念的差异 而有明显的取舍，但庄子却例外。没有人会不喜欢他讲的那 些寓言故事，没有人会不喜欢他与南天北海融为一体的自由 精神，没有人会不喜欢他时而巨鸟、时而大鱼、时而飞蝶的 想象空间。

这段话让人油然想起莫言在诺贝尔文学奖授奖仪式上 说过的“自己只不过是个喜欢说故事的人”。从余秋雨的评 价中，我们可以看出，庄子也是一个喜欢说故事的人，在诸 子百家中，庄子是最会说故事的。

那么，在《逍遥游》中，庄子都说了些什么故事呢？可 以让学生边读边找。

最详细的，给人印象最深的是关于“鲲鹏”的故事。其 余的那些就比较简略和概括了。有关于短命与长寿的故事， 有宋荣子嘲笑知、行、德也算出众的那班人的故事，有列子 御风而行的故事，有至人、神人、圣人心无挂碍的故事。最值得品咂的显然是“鲲鹏”的故事，鲁迅说庄子的文 章“汪洋辟阖，仪态万方，晚周诸子之作，莫能先也”，庄 子的文学才情和浪漫情怀，在“鲲鹏”的故事中得到了极为 充分的体现。如果时间充裕，是完全可以让学生读一读，品 一品，讲一讲的。

针对学生反映《逍遥游》材料杂乱的情况，在学生认真 研读课文的基础上，让他们从“植物”“昆虫”“鸟儿”“人 物”等五个方面将课文的有关内容归归类，是有利于理清文 章思路的。

“植物”类有榆枋、朝菌、冥灵（一说是大龟名，那应 归入动物）、大椿、蓬蒿。

“昆虫”类有蜩、蟪蛄。

“鸟儿”类有学鸠、斥鴳、鲲鹏。

“人物”类有智、行、德出众者、宋荣子、列子、至人、 神人、圣人。

剔除与文章哲学主旨关系不是太大的榆枋、蓬蒿，将剩 余的物类分为两大类：
一、朝菌、冥灵、大椿、蜩、蟪蛄、学鸠、斥鴳、鲲鹏；

智、行、德出众者、宋荣子、列子。

二、至人、神人、圣人。

在这两大类别中，如果让庄子作出选择，他会更欣赏哪 一类？只要对文章的内容有了基本的了解，学生一定可以做 出正确的选择。庄子一定会选第二类。那么，庄子为什么会选择第二类呢？再让学生研读一下 文章，绝大部分同学都能够想到，那是因为第一类，无论是 物还是人，都“有所待”，不能作真正的“逍遥游”，而第 二类的三种人（实为三位一体的同一类人）因为“无所待”， 所以达到了真正的逍遥游。

第二类中的三种人有什么特点？请用原文中的两句话 回答，学生一般都能很快找到：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 乎待哉！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要提请同学们注意的是“彼且恶乎待哉”是一句反问句， 反问句往往是以疑问句的形式来表达极其强烈的肯定的意 思。将“彼且恶乎待哉”改写为语气强烈的肯定句，那就是：
他们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凭借。

如此整理思辨，化零为整，彩线串珠，文章的脉络就会 清晰地呈现出来，文章的哲学主旨就容易把握了。文章的内 涵弄懂了，朗读和背诵也就更容易上手。

然后，可以让学生自己讨论研究，用自己的话来说说“逍 遥游”的本质特点。学生讨论、回答，教师加以整理归纳， 不妨用以下语句进行表述：
悠然自得，适心任性，追求精神世界的绝对自由。

教师还可以引入庄子的另外两句话加以补充拓展：
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逍遥游》） 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齐物论》）时时注意帮助学生温故知新应该成为语文教师课堂教 学的习惯。讲到庄子的《逍遥游》，不妨说说“逍遥游”思 想对后世的影响，比如苏轼、柳宗元等古代的优秀知识分子 都受到过庄子的深刻影响，他们在艰难的时世中也在不断追 觅着心灵的逍遥游。让学生温习一下《赤壁赋》《始得西山 宴游记》的有关段落，找找其中类似于达到逍遥游境界的句 子，学生会很有兴致。

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
飘飘乎如遗世独立， 羽化而登仙。（《赤壁赋》） 悠悠乎与颢气俱，而莫得其涯；
洋洋乎与造物者游，而 不知其所穷。（《始得西山宴游记》） 以上句子不正是苏轼与柳宗元投身自然后获得的难得 的片刻“逍遥”之乐吗？ 其实，现代知识分子又何尝不是如此呢？类似于苏轼、 柳宗元的感觉，朱自清的《荷塘月色》中也有所体现：
路上只我一个人，背着手踱着。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 的；
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里。我爱热 闹，也爱冷静；
爱群居，也爱独处。像今晚上，一个人在这 苍茫的月下，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觉是个自 由的人。白天里一定要做的事，一定要说的话，现在都可不 理。这是独处的妙处；
我且受用这无边的荷香月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