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中考的日子,我以全镇第一名的成绩,被六 安师范学校录取,在穷乡僻壤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当时, 我的村子里还没有出现过一位大学生,能出个中师生也是一 件令人羡慕的事儿。师范学校是国家专门培养中小学教师的 办学机构,学生入学不仅不收学费、管吃管住,还包分配工 作。但是我并不十分高兴,向长辈要求读高中、考大学,可 是没有一个人赞成。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没钱啊,我只好跨 进了师范学校的大门。
19岁时,中师毕业的我被分配到了一所山村小学,走上 了三尺讲台。作为这里的第一位国家教师,乡亲们对我充满 了期待。在这里我没有选择,语、数、音各门课程一把抓。
而语文课成为孩子们认知外面世界的一扇窗,我要通过这扇 窗,开拓他们的眼界,激励他们振翅飞翔,去实现我埋在内 心里没能实现的愿望——走出大山去! 时至今日,每当看到我手把手教过的孩子走出深山时, 我就心潮澎湃。22年的守护,成就了孩子们,也实现了我的 梦想!就像龙井河溪涓涓的溪水,不仅汇聚成一道道壮美的 瀑布,也滋润着漫山遍野的映山红。但我无法就此止步,作 为调入中心学校不久的一名语文专职教师,要学的还很多, 那些语文名师们正在向我颔首微笑。我必须像龙井河溪一样, 不畏绝壁险阻奋力前行,不断谱写华美乐章。
悠悠语文情(一) 智弱的妈妈曾经满脸稚气地问我:“我儿,长大了要干 嘛呀?”“我要教妈妈认字!”没想到师范毕业后真的又从 县城回到闭塞的山村小学校。五个老师六个班,不代语文能 行吗?而且唯一一个科班出身的我还被迫成了顶梁柱。
我这个柱子充其量也就是一棵竹子——空心的。因为我 不知道什么是教学设计,什么是教学方法,只是每天教孩子 们认认字、读读书。虽然这样,全镇统考,36所学校,我的 学生考了第3名。于是,我这所小校园似乎有了一些生机。
也因为这点成绩,我常被派出去听课观摩。慢慢地才知 道我那不是教语文,真正的教语文是一门大学问。于是开始 模仿于永正、魏书生诸位大师的教法,但是东施效颦、不得 要领,孩子们被我折腾得够呛。我的这帮学生总不能如我所 愿,我不得不从学习教法转向了解学生。
荒沟下的校园有一种原始的苍凉美。放晚学的孩子们不 急着回家,踏着斜阳揪一把车前草,塞一包猪头花成了他们 交给父母的家庭作业。交给我的呢?是上学时的迟到!我愤 怒了,扔掉他们一包包的花花草草。孩子们哭了,哭得好凄 凉。
终于有一天傍晚,我忍不住拎着没收来的中草药送到一 个女孩的家中。她正在喂猪,弟弟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喝稀 饭,一碟黑咸菜。“你爸呢?”“打稻呢。”小女孩怯生生 地回答。说话间,一个拄拐的女人从土屋里走出来,她是女孩的妈妈。从她的口中得知,小女孩是家里唯一健康的人, 能够悠闲自在地学习成了她奢侈的事儿。两年后,她的弟弟, 这个脑膜炎患者也成了我的学生。
不到闭塞的山村小学教书,不会知道这里有这么多智障、 自闭的孩子,要他们学数学往往是无路可走的,语文是勉强 可学的课程,教会他们学会书写自己的姓名、说清自己的住 址显得更为迫切。手把手教他们写字简直是件体力活儿。终 于有一天,我兴奋地发现,一个四年级的孩子不再把自己的 姓“董”写成“重”了。
在山村22年,我一边竭尽所能地拓展山里娃子们的眼界, 一边努力地唤醒因困苦孤独而自闭的孩子。我就是语文专业 的特护老师! (二) “苦尽甘来春满园,姹紫嫣红别样情。”三年前,山沟 里奇美的景色被开发出来,承载着山里人梦想的小学校园被 撤并搬迁了,我也成了中心学校的语文专职教师。面对多才 多艺的城镇儿童,我突然不知所措起来。语文教学靠乡下常 用的土办法已经不能满足教学需要了,我必须“辞旧迎新”。
WORD、PPT,音频录制、视频剪辑,电子白板、网上课 本,搜狗、企鹅,这些新鲜的玩艺儿扑面而来,突然感觉自 己就像放牛时的王冕,面对这些景致,也是有点醉了。天下 没有学不成的事儿,通过昼夜摸索,它们都成了我语文教学 的常备武器。有了手段不行,还得有方法。想要缩小与名师的差距, 最好的方法就是学习名师。于是,我再次搬来了于永正、魏 书生等前辈的文字和视频资料,细心揣摩,用心领会。咦, 还别说,居然把课堂教学搞得绘声绘色。其实我心里比谁都 清楚,我学到的那个叫皮毛。
磨砺老师最好的方法就是上公开课、听示范课。我上也 上了、听也听了,还要评!我傻了,什么教材架构、儿童心 理、有效教学、学习评价,我全然不懂,从何评起?这时我 才发现,自己根本不具有语文核心素养。我又搬来了“教学 大纲”“课程标准”一阵通吃,还试图从各种语文杂志上寻 找前沿信息。真是:教法无边似海深,潜心钻研三江透。
登上茫茫的青山顶上,放眼远处红旗飘飘的校园,和着 孩子们的童音,我情不自禁地高声呼喊:“语文,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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