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特意将说书人称之为“一个世人特准的撒 谎家”。细细揣摩,此说一则体现了说书评说的特点,二则 冠之以“家”的称号,将“我”那钦慕、崇敬和仰望的心理 展现得淋漓尽致。此外,文中提到的“或根本不曾存在过的 莽夫武松”“只有那些被吹嘘和根本不曾存在过的人物” “你另外创造一个世人永不可企及的,一个侠义勇敢的天地 吗?”等,在突出说书人高超演技的同时,也都体现了说书 评说的特点——满嘴侠义事。
二、痴迷侠义事,评说启文智 “在我们这些愚昧的心目中,一切曾使我们欢喜和曾使 我们苦痛的全过去了,全随了岁月暗淡了,终至于消灭了;
只有那些被吹嘘和根本不曾存在过的人物,直到现在,等到 我们稍微安闲下来,他们便在我们昏暗的记忆中出现——在 我们的记忆中,他们永远顶生动顶有光辉。天下至大,难道 还有比这些更使我们难忘,还有比最早种在我们心田上的种 子更难拔去的吗?”“他的说书感动过很多人,给了人们很 多幻想,将人的心灵引向精神的远方”“向这个沉闷的世界吹进一股生气,在人类的平凡生活中,另外创造一个世人永 不可企及的,一个侠义勇敢的天地”。由此可见,说书人在 平凡的小城人的脑海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烙印,说书对他们 来说,不仅仅是听故事娱乐消遣那么简单,更是一种影响深 远的文化活动乃至教育启蒙,一种启迪灵魂的精神享受。正 因为如此,听说书也成了“我”的一种爱好,一种习惯,一 种情结,乃至一种思念,以至于“我每次到这小城里来第一 个总想到他”,乃至为之送葬,为之著书,甚至于自己也想 当说书人。
文中刚讲“这无疑是一种贱业”,接着下一句却说“我 不知道别人对于这种职业抱的态度”,似有矛盾,令人费解:
“无疑”表明说书是一种贱业,这是社会公认的,那“我” 又怎么会“不知道别人对于这种职业抱的态度”呢?其实联 系全文看,不难发现:这里的“我不知道”并非真不知道, 当作“不管、不理会”讲,意在表明“我”不认同他人乃至 整个社会对说书的歧视。“我”选择志愿说书,不惜“放弃 为人敬仰的空中楼阁——什么英雄,什么将军,什么学者, 什么大僚,全由他去!”会“让世间最爱我的人去失望”。
英雄、将军、学者、大僚之类为人敬仰的职业,无疑是读书 人乃至普罗大众所追求的人生目标,这也是世间最爱我的人 对“我”的期望。而说书与之相比,真是天壤之别,这更进 一步突出了说书这一职业在世人眼中的卑贱程度。“我”虽 知道这会“让世间最爱我的人去失望”,却依然毫无顾忌、毫不踌躇地坚持自己的志愿——说书,足可见“我”对说书 的痴迷与向往。
参考文献:
[1]师陀.师陀谈自己的生活与创作——致刘增杰信摘 编[J].河南师范大学学报,1984,(2). [2]张立兵,徐林祥.“说书人”与“小城”的一曲挽 歌——师陀《说书人》解读[J].语文教学通讯,2014,(10). [3]师陀著,刘增杰编校.师陀全集[M].开封:河南 大学出版社,2004. [4]张次溪.人民首都的天桥[M].北京:中国曲艺出 版社,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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