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民族的市政 这种思想主要表现在市政研究者们虽将欧美发达资本 主义国家的城市文明视为城市规划和建设的榜样、楷模而膜 拜之、效仿之,但是也反对照搬外国城市文明,特别强调建 设民族本位的都市。所谓民族本位,首要前提是建设中国人 自己的城市。近代中国城市化运动起步,虽有上海、天津等 模范城市引领全国风气,然其多是位于通商口岸的租界城市, 发展动力缘于外来资本主义列强,从空间上看,近似于一个 个国中之国。因此,晚清以来的城市发展,很大程度上只能 说是中国领土上的城市发展,而非中国城市的发展。时人 称:“新兴的都会在中国却有一种特别的性质,就是政治上、 经济上,因租界的存在大都不能认为是中国的。除非承认外 国经济及政治的侵略对于中国实际生活上是有利,而我们愿意享受这种利益的话,我们似乎不能认为上海式的都会的发 达是一件可以引以自慰的事。”[1]道路学家刘郁樱高呼:
“今日的上海太令人不满意了!虽然他有东亚第一大商埠 的美名,然而这是我们不足以自豪的啊!因为它是帝国主义 者统治的啊!因为它是帝国主义者建设的啊!正足以反映 中国人的懦弱无能,正足以表示我们的奇耻大辱,我们要雪 这个耻辱,不仅喊出收回租界的口号便算了事,要万众一心 的力争,才能达到收回的目的,更要同心同力的努力建设, 要自己培养出来的鲜花,才觉得香艳可爱,才显得出我们自 己的本领。”[2]创办中国市政这一工程从一开始就承担 起了与外国在华势力争夺空间的任务。
要创办中国人自己的城市空间,这座空间就要有自己的 文化独特性,即要创办民族特色的市政,而不能简单照搬西 方城市文明。城市的建筑、景点往往承载着这座城市的历史 文化,蕴藏着这座城市的记忆,市政学者和规划者们都十分 重视挖掘城市的历史文化资源,弘扬独特城市文化。“我们 不要忘记城市的建筑和历史地理民族文化等都有特殊的不 可分离的因素,尤其是建设一个全国的首都或陪都,更要充 分的表现出我们民族的特质,一方使我国民在富有民族色彩 的氛围中认识自己的国家和民族,一方还要进一步使我国民 认识伦敦、巴黎、柏林、罗马,以及华盛顿、莫斯科等英、 法、德、意和美、苏诸国的首都。”[3]著名市政学者殷 体杨专门批评了当时盲目崇尚西洋都市文明的倾向:“自从世界交通工具发达以来,西洋文化传入我国之后, 一般前辈先生,看了欧美各国都市的雄伟,市政建设的便利, 人民享受的舒适,市容的壮丽,觉得我国所以积弱,就是缺 乏这种城市。所以建设都市的声浪,曾盛极一时,恨不得马 上把纽约的摩天楼都搬到我们城市里来。这种观念和热情, 并没有可反对的地方,只是忽略了国情,和世界文明的趋势。
欧美都市的发展,是建筑在产业革命后的优裕经济基础上面, 而我国城市的建造,乃是建筑在侵略的资本主义经济基础上 面,如上海天津汉口等城市的发展,不是出发于造福人民的 目标,而是用以供给资本主义做剥削的工具。所以我们为摆 脱资本主义者的毒计,进一步为增进人民的健康,为适应国 防及经济建设,必须纠正过去错误观念,应重新建立中华民 族本位的都市。”[4] 但是,当时的民族化市政思想和现在人们所说的要打造 地方特色的城市文化并不完全一致。现代人们提倡打造城市 特色文化,主要是为建设文化产业、发展旅游业的经济目的 服务,近代提倡的民族的市政主要不是出自这种目的,而更 多具有一种政治的色彩,不仅要引导人们知晓国家民族的历 史,更是要于这种知晓中明瞭勿忘国耻、建立民族国家的政 治任务。国民政府定都南京后,以为南京“不可无纪念物之 建立以备市民瞻仰,其他革命事实、烈士功绩、革命重要标 语,尤须有镌刻,以垂永久,而示模范。”[5]1928年上 海市展充满了国耻纪念、革命纪念的展览、标语、口号,“你看这些血和泪的文字,都是些伤心的史料,相信谁看了也要 激动爱国的思想、民族的概念。”[6]抗战爆发后,市政 学者和政府官员们围绕“建设陪都”的问题展开讨论,多认 为陪都的建设必须能够体现爱国主义、民族主义的政治象征 意义。建设理想的陪都的方案就是“要以历史的地理的和民 族的文化的特色为基础,以今日世界各国首都物质建设为辅 助,藉以建设成一座具备中国都市特长并兼有西方都市优点 的典型的中国陪都,使生养休息在这个陪都及其领域下的国 人,都能本国家至上民族至上之义来爱国家爱民族,那就是 我们最理想的陪都了!”[7]“市政”已经成为了一种进 行爱国教育、革命教育的手段,城市也成为一座酝酿民族主 义、爱国主义情感的政治文化空间。
二、市政与国家 在这种市政民族主义化的倾向下,市政一开始就和国家 的政治有着亲密的联系。在内忧外患的特殊历史时代,中国 肩负着实现现代化,建立富强文明的民族国家的历史任务, 不可能有某种思想学说脱离这种政治。市政建设本身就是当 时的统治者和市政学者探索动员民众、整合各种资源进行现 代化运动、建立现代国家的一种尝试。
1927年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对市政重要性的认识就和 国民党的训政理念、建国思路联系在了一起。蒋介石说:“吾 人革命之目的,在排除障碍,建立新治,俾民众享受真正的 幸福,……建设之事万端,市政最为先务。诚以都市者,人民之所集中,文化于以胎息,政治效用,切进易观 ,民生 福利,非此无从筑其基,民权运用,非此无以慎其始也。” [8]也就是说,蒋介石是把市政建设纳入了他的训政计划 里,市政建设本身成为其实践训政理念最终实现以党治国的 一种手段。
随着民族矛盾的加深,日本侵华战争日益逼近,再加 “统制经济”思潮的一度盛行,市政界有不少人也深受此影 响,开始将统制思想引入市政探索中。有人主张北平市府实 行统制教育,无论市立私立。不仅校服要统一,而且对于课 部内容要严格检查、删改,对学生实行军事化管理。[9] 这种主张还仅仅针对教育而言,1936年《市政评论》有文章 则将这种统制的对象扩大到了所有市民。文章引用法国斯泰 因 “欲报法仇,必须改良市政”的话来警惕国人:“都市 人口众多,一国的文化经济以及政治,都集中于此,市政能 进步,国力就可集中强大,以之制胜敌人,才有把握。我们 的都市,也应该了解这种任务,尤其是在当前多难的时期。” 该文没有再谈论“自治”等话题,而是提出在当前这样一个 非常时期,“平时当局要把散沙一般的市民,组织起来,加 以严格的训练。不然,人人各自为谋,都市人口虽多,一旦 大难临头,徒然无补于实际。”该文还在市民的教育中第一 次提出了“尚武教育”。该文非常鲜明地提出了要采取统制 办法来管理市政,要使各个市民和团体都养成“为国牺牲” 的决心。[10]沈鸿烈任青岛市长期间,教育建设的五大目标里第一个目标就是“培植国家思想”,“青市的教育建设 已无微不至,其中皆含有训练民众组织民众的意义。沈氏每 论及中国国民性,即以贫穷无知,一盘散沙为憾,所以他对 于公务人员、学生、工商界、金融界,以及任何国人集团, 时时勉以努力求知,团结一致。”[11] 民族主义的发展、统制思想的传播,以及30年代新生活 运动的推行,这三者之间互有联系,贯穿其中的一条主线就 是建立统一的现代民族国家。市政建设在民族主义思潮的推 动下,与国家的政治越走越近,其作为国家整合的手段功能 也愈加强化。新生活运动之目的,“在求全民族之现代化, 作独立自由的国民,作独立自由的国家,焕发民族精神,修 养国民道德,必须见诸国民日常生活。”那么,“大都市、 都市、城镇集市,皆为国民生活栖息之所。朝于斯,夕于斯。
有完美现代化之公共设备,才有康健幸福之趣味,消极之态 度,斯消除而进于积极。有生活上之合理环境,斯引起团体 活动之浓厚兴味,斯能有改被动为主动之旨趣。国民内无现 代化思想之头脑,外无康健精神之躯体,涵养工夫,身心俱 差,奚得而提高其对国家民族之道德。”[12]城市,是现 代社会文明的焦点,政治、经济、文化生活的变迁都最先影 响到城市,作用于市政,市政又反过来作用于社会生活,辅 助着国家政治的实现,连城市市民的日常生活都和政治联系 在了一起,即如清洁卫生这种小事,也和政治具有了对应关 系。蒋介石曾这样将国人不讲卫生的习惯衍伸发挥:“中国人家庭的生活,就如是,准而至于社会上、政治上,一切的 事情,也莫不如此。”[13]政治的不洁净就这样和国人的 卫生习惯联系了起来。
抗日战争爆发后,国仇家恨纷至沓来,如何将全体人民 动员成一股坚不可摧的力量来御亡救侮更是成为了时代的 主题,也成为了市政教育的主题。在这个国家主义、民族主 义情绪如怒涛排壑一般汇成汹涌澎湃之势的年代,市政研究 比之前更加具有鲜明的为国家、民族服务的政治目的,市政 界此时主要考虑的就是动员人民,以纾国难,“现在是意志 集中力量集中的群众时代,大多数人对于事理物情如不大了 解,没有切肤之痛,怎么能够自动的集中意志和力量,怎么 能够知道死有重于泰山去慷慨赴难呢?”[14]著名市政学 家张金鉴明确提出以后市政建设的两个方针:“国防化或军 事化”和“社会化或主义化”。[15]市政具有了比以往更 为浓厚的政治意味,再不仅仅只是一门纯技术的规划学科。
建立强大民族国家的要求又进一步促使更多人去反思民族 的缺陷,企图在创办市政中去完成改造国民性的这一文化重 任。“我国人民的生活,生长养育老死,向以家庭为生活本 位,缺乏团体生活的机会,因此养成狭窄、贪鄙、自私、妒 忌掠夺或自守、宿命等种种恶习性,影响到整个社会与国家。
今后我国市政建设的展望,必然的一致要求是:‘环境集团 化’,也就是生活集团化,使市政建设不论在物质或精神建 设方面,必须配合创造出集团生活的新环境,陶熔默移,培养出民族新生的力量。”[16]人们进一步意识到了个人对 于国家所应当承担的责任,以为不管是何种职业之人,都不 应当逃避这种责任。有市政研究者向最为清高的艺术家们发 出了这样的呼吁:“有些美术人才,往往逃避时代,自鸣孤 高,或限于技巧,只会模仿山水草虫之类,他们根本不晓得 美术家是要跑到时代的前面去工作的。”[17]艺术家和他 们的艺术再不是那种脱离政治的“为艺术而艺术”的艺术, 而被赋予了明确的向人民传播爱国主义情操的政治任务, “目前中华民族遭受极度的侮辱,各人生命亦在安危与共之 时,还能忍令倭寇猖獗,置身事外吗?还能倘佯于山水花鸟 之间,于世事不闻不问吗?”[18]这虽然是市政界对艺术 家的期待,也反映着他们自己对于城市文明的看法。
战后,百废待兴,刚从酷烈战火中略微喘息的城市很快 又由于国民党忙于发动内战,陷入了一片物价飞涨、金融紊 乱、失业严重的危难局面,市政界此时更希望能够得到国家 的扶持来振兴市政,尤其是经历了八年抗战之艰辛的中国人,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有了更为强烈的建立强大统一民族国家 的渴求,市政研究者们看到,构建现代的都市文化也需要政 治的力量在背后有目的、有意识地加以引导扶持。“都市经 济之发展,必须有政治工作和文化事业与之配合。这里所谓 政治与文化,不应该只看作建筑于经济基础之上的事物,应 该代表一种有目的有计划的国民精神和国民组织,形成一种 无形的威权与经济力量配合发展。我理想的都市,就是那处处充满了文化的威力,弥漫了文化的空气,以驱勒鞭策那一 匹盲目的野马使之效忠于人群的都市。这就需要于物质建设 突飞猛进之中,随时随地以强有力的社会建设和精神建设与 之相应。”[19]与此相应,就是要求加强国家对于市政领 导力量的呼吁。如殷体扬以为上海“无论在整个政策及实际 措施上,似尚有待于中央的支持与市民的共同努力。”[20] 邱致中极力主张他的“计划都市”理想,即中央政府要加强 对于全国市政的管理,要建立中央市政机构和全国市政制度。
在中央增设市政部,颁布“都市法”、统一各市政策以避免 各市各自为政纠纷百出的弊端。他认为,只有建立了这种“计 划都市”,都市建设的趋向,才能“由过去的‘点’,越过 ‘线’,越过‘面’飞跃而成‘体’。这样,市政才不是装 点门面的、真正造成军事上、经济上、政治上、文化上,有 极大使用价值的东西了。”[21] 日本侵华战争令全国三分之二的城市都遭受了严重破 坏,抗战结束后,在“建国运动”的声浪中,城市政府和市 政学者们此时一面希望借市政建设实现对城市内部的控制, 另一方面在讨论关于整合国家的政策中,极其强调“市”的 作用,“市一方面应为国家军事、政治、经济、文化之重点, 发挥其建设领导作用,俾其对于建国大业有充分之贡献。” [22]市政界以邱致中为代表,喊出了“建国必先建市”的 口号。[23]殷体扬也呼吁:“市政是建国必具的条件,不 能忽视了它。”[24]同时,中央政府和市政界还希望打造出一批模范大都市,藉这批模范都市影响于乡村,从而将历 朝历代政府最为鞭长莫及、放任自流的乡村世界也纳入到国 家控制的轨道中,将中国再造为一个新的政治经济文化统一 体,这其中自然也有和共产党政权争夺乡村世界的企图。在 中央政府颁布的《市自治通则草案》中,宣称“查我国全国 三十余省,数十万农村,有如一盘散沙。今后建设,势难于 每村开一工厂,尤不能每村办一大学,必也以重点主义,建 设经济,以点控线,以线制面,使全国大小都市,在中央整 个计划经济下,分工合作,扩大生产,方能达到建国必成之 理想。”[25] 杰弗里.帕克在《城邦》一书里介绍说,古罗马城市是 都市与乡村的融合,这种融合产生了一个乡村化的城市,和 一个依靠城市财富生存的乡村。而且帕克特别强调,这种城 市模式不仅促使古罗马首先提出了领土的概念,更是促使古 罗马从都市向帝国转变中最基本的东西。[28]那么,如果 我们将民国时期种种要求城市整合乡村的规划和古罗马的 城市模式进行比较的话,不难发现民国的这种市政规划也和 古罗马城邦的帝国趋向有着近似之处,其中包含着复兴中华 文明、建立民族国家的民族主义情怀在内。
众所周知,现代“市政”观念来自西方的Municipal Administration二词, Municipal 词义为“属于城市地方 自治的”,Administration词义为“行政”,故市政即指城 市地方自治的行政。近代中国市政学者也从西方接受了这种理念,积极宣扬“城市自治”。但其同时存在的市政民族主 义化倾向又比较赞成国家的集权,且习惯将城市生活的诸多 方面都“泛政治化”,这便极易将中国城市引向官僚集权、 政府统制的模式,与 “城市自治”、“市民自治”的现代 文明理念发生着矛盾与冲突,在实践中,“官僚治市”的模 式也确实产生了诸多弊端,严重影响了近代中国市政建设的 健康发展。那么,这种民族主义化的市政思想是否是对于城 市现代化运动的反动呢? 如果我们回望历史就会发现,这种民族主义的市政背后 是体现着一种现代民族国家形成过程中的普遍规律。汪晖教 授认为,晚清以降的文化运动中,中国产生的真正新生事物, 就是主权国家的政治形式,是商业和工业资本主义的长足发 展与民族—国家之间的内在联系,是科学技术及其世界观的 革命性力量与民族主义之间的有机互动,是以现代教育和都 市文化为中心展开的知识谱系与新的国家认同的关系,是一 种能够将个人从家庭、地方性和其他集体认同机制中抽离出 来并直接组织到国家认同之中的认同方式以及由此产生出 的义务和权利的新概念,是在上述条件之下民族主体本身的 更新。[29]以市政来实现民族主义的理想,不是反现代性 的体现,正是现代性的必然要求。而随着民族国家的建立, 其中官僚政治的膨胀、政府对于社会控制的加强,也都是现 代性的结果。“民族国家的民族主义是公民性的同时也是官 僚性的。因为民族国家通过官僚制及其与公民相关的机构得以制度化,并得到表现的。因此官僚制及其机构日益成为民 族国家的民族主义的所在地,这不是简单地从官僚部门的现 任者们的物质利益和地位利益方面来说,而是就民族国家自 身的权力、团结和利益而言。”[30]民族国家形成的伴随 物就是官僚机构与官僚集团的壮大,近代中国走向中央集权 的政治体制,并不是传统专制的复辟,而是现代民族国家的 组织形式,是建立“现代中国”这一历史任务的必然要求。
市政学者们以主张加强中央政府对于市政事业的管理、希望 藉市政建设来建立一个强大的国家等内容为主的“一切政治 化”思想,不仅不是与现代思想相冲突的,而且它们本来就 体现着现代思想的特点,并体现着建立现代中国的理想。
如果回顾西方城市史,西方城市发展同样经历过类似阶 段,15—18世纪的欧洲城市并非就是完全与国家对立的自治 体,而是充当了推动现代民族国家兴起的桥梁。它们在中世 纪并不独立,想极力冲破贵族统治的种种束缚,正逢当时国 王与贵族矛盾尖锐,于是,城市与王权结成了同盟,推翻了 贵族的统治。城市获得了它们的自由,但国王的权力也随之 扩张。到了中世纪末,欧洲的城市又逐渐失去了它们独立的 权力,渐渐变成国家的一种行政区域。可见,欧洲中世纪城 市曾经充当了构建民族国家、甚至强化王权的工具。布罗代 尔评价这些城市“负有建立现代国家的艰巨使命。它们标志 着世界历史的一个转折点。它们形成民族市场,没有这个市 场现代国家只能在纸上谈兵。”[31]结语 中国近代城市,起于被迫开埠通商,外国人虽在口岸城 市内实行了先进的市政建设,其道路之整洁、治安之有序、 市民公德意识之自觉,皆令国人嗟叹羡慕不止,然其始终是 中国土地上的国中之国,国内法律无法制约其内,其城市主 要是作为中国的一种离心力量而发生作用。这些城市既向内 地传播着以科学、民主为核心理念的现代文明,并常常成为 改革者或革命者酝酿改造中国理想的大本营,然其也导致中 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结构发生着不断的分裂、失衡,直接 表现为中国近代的地方割据、军阀混战,国家法纪崩坏、人 民一盘散沙。在此背景下,市政界在积极进行市政科学的探 索时,其深层意识里是将市政建设当成一种复兴中国的渠道, 推动他们研究市政科学的是爱国主义与民族主义的炽烈感 情,这与中央政府企图借市政建设来重新加强对社会的控制 能力的愿望一拍即合。所以,中国的市政建设在20世纪前半 叶具有了国家政权对社会进行整合的尝试意义,具有了民族 主义、国家主义的工具性质,乃势所必然。对于市政建设的 设计、要求城市发展的诉求没有成为建立民族国家理想的障 碍,城市没有成为国家的对立物,反而被纳入到了这一宏观 历史目标中成为推动实现这一目标中的一个阶梯。市政实践 基本上与这种诉求相呼应,走上了国家主导型的市政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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