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思想政治教育的根本属性 所谓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质,就是历史上各式各样的思想 政治教育共有的、相对稳定的属性,它构成思想政治教育存 在的根据,并且决定着思想政治教育的表现形式。运用唯物 史观的理论和方法考察发生在人们实际社会生活中的思想 政治教育,马克思主义理论认为:第一,思想政治教育所指称的那种社会现象,是人的精神生产和消费的一种特殊表现 形式,这种现象的产生以人类社会在一定历史阶段上的发展 条件为基础,它既非人类社会与生俱来、也不会永恒存在下 去。“思想、观念、意识的生产最初是直接与人们的物质活 动,与人们的物质交往,与现实生活的语言交织在一起的。” [1](P524)在此,经验知识、习惯风俗、规范律令、 自然宗教等等,以一种自然的横向交流和纵向传承的形式在 人们的实际生活中形成和发展,社会成员共同享有家庭或部 落的思想和观念,除了年龄和性别的差异外,没有专职的教 育者,也不存在特定的受教育者,思想的教育具有自然的、 普通的、社会的特征。思想教育从人们的物质生产和交往中 分离出来,成为一些人专有的、承担特殊社会功能的活动, 以人们的社会生产和生活的相对发展作为基础。因为社会生 产力水平提高和剩余产品出现、物质劳动和精神劳动分工及 政治国家的产生,那种把社会成员划分为教育者和受教育者, 根据不同对象在内容和方法上“教有所别”,有组织有计划 开展的并实际构成政治一部分的“思想政治教育”,才出现 在人们现实的社会生活中。第二,人们现实的物质生产方式 以及同这种生产方式相联系的交往形式构成整个人类历史 的基础,因而“经验的观察在任何情况下都应当根据经验来 揭示社会结构和政治结构同生产的联系,而不应当带有任何 神秘和思辨的色彩。”[1](P524)思想政治教育作 为人们的精神生活中的政治,或者说政治的社会联系中的思想教育,受到现实的人们,“他们的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 他们的物质交往和这种交往在社会结构和政治结构中的进 一步发展所制约”。[1](P524)和低下的生产力水 平及简单的部落所有制相适应的,只能是粗陋的“绵羊意识 或部落意识”及其以自然形成的分工为基础、仅限于家庭和 部落的思想教育。以生产力水平的提高为基础,人们的社会 分工才能使精神活动和物质活动、享受和劳动、生产和消费 由不同的个人来分担成为现实,专门的、有特定指向的意识 形态教育才能存在和发展;
思想政治教育以其特有的形式反 映了一个社会的生产关系和生产力之间的矛盾,同时,正是 现存的社会关系同现存的生产力发生了矛盾,人们的普通的、 社会性的意识才蜕变为“和现存实践的意识不同的某种东 西;
它不用想象某种现实的东西就能现实地想象某种东西”, [1](P534)也才产生了对特定人群进行特定内容的 思想政治教育的必要。第三,在社会分裂为不同阶级、阶层 和利益集团的条件下,思想政治教育传达的号称既神圣又符 合人性的观念或被宣布为天经地义和永恒的规律,其实是占 统治地位的那个阶级或企图成为统治阶级的人们的观念和 意志,意识形态家们“替天行道”、以“社会”的名义教化 百姓,其实进行的是“阶级的教育”。由于分工的发展和私 有制的建立,“产生了单个人的利益或单个家庭的利益与所 有互相交往的个人的共同利益之间的矛盾”,[1](P5 36)社会为不同的阶级所分裂,其中一个阶级统治着其他一切阶级,统治阶级“作为思维着的人,作为思想的生产者 进行统治,他们调节着自己时代的思想的生产和分配;
而这 就意味着他们的思想是一个时代的占统治地位的思想”。
[1](P551)再者,“每一个企图取代旧统治阶级的 新阶级,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得不把自己的利益说成是社 会全体成员的共同利益,就是说,这在观念上的表达就是:
赋予自己的思想以普遍性的形式,把它们描绘成唯一合乎理 性的、有普遍意义的思想。”[1](P552)在有文字 记载以来的人类历史上,各个世纪不同社会条件下的思想政 治教育,尽管名称各异、表现形形色色,却总是依照这些共 有的形式客观存在着,对人们的社会生活产生实际的影响。
马克思主义理论关于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观念,在《共产党 宣言》中以纲领式句法表述为:思想政治教育作为人的精神 生产的一个方面,随着人们现实的物质生产的改造而改造, 它所包含的内容和采取的形式,随着人们的生活条件、人们 的社会关系、人们的社会存在的改变而改变;
在人们的社会 生活中有了分工、产生阶级和国家以来,思想政治教育以其 特有的方式表现着一定历史条件下人们的社会联系,通过 “阶级的教育”使统治阶级的思想成为一个时代占统治地位 的思想。从近代生产方式和社会关系的变革中产生的资本主 义社会,在资产阶级已经取得了统治的地方把一切封建的、 宗法的和田园诗般的关系都破坏了,“一切固定的僵化的关 系以及与之相适应的素被尊崇的观念和见解都被消除了,一切新形成的关系等不到固定下来就陈旧了。一切等级的和固 定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一切神圣的东西都被亵渎了”, [1](P34)于是,千百年来在社会分工和阶级差别条 件下实际承担了政治国家的重要功能的“教化”终于揭开了 神秘的面纱,“替天行道”的教士、圣贤也被抹去了向来受 人尊崇和令人敬畏的职业的神圣光环。不过,“现代资产阶 级社会并没有消灭阶级对立。它只是用新的阶级、新的压迫 条件、新的斗争形式代替了旧的”,[2](P32)“用 公开的、无耻的、直接的、露骨的剥削代替了由宗教幻想和 政治幻想掩盖着的剥削。”[2](P34)思想政治教育 并没有因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社会关系的建立,而改变自 己的一直以来具有的基本性质。资产阶级关于自由、教育、 法等等的“观念本身是资产阶级的生产关系和所有制关系的 产物”,[2](P28)被奉为天经地义、符合人类本性 的社会生活,不过是经由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家们的创造, “把自己的生产关系和所有制关系从历史的、在生产过程中 是暂时的关系变成永恒的自然规律和理性规律”,[2](P 48)和以往一切已经灭亡了的统治阶级一样,以国家名义 开展的“教育”,“是由资产阶级进行教育时所处的那种社 会关系决定的”,“也是由社会通过学校等等进行的直接的 或间接的干涉决定的”。[2](P49)质言之,相对于 以往的时代,资产阶级时代的特点在于它使阶级对立简单化 了,思想政治教育以更为明了的方式发挥着“阶级的教育”的作用。
二、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政治教育 一方面,人类社会在“分工”的条件下,从普通教育中 分化出的政治教育,代表了支配物质生产资料的阶级对精神 生产资料的支配,其主要的功能和效用在于通过“阶级的教 育”,使统治阶级的思想上升为一个时代占统治地位的思想。
这是马克思主义理论针对唯心主义的思想政治教育观表达 的基本观念。另一方面,《共产党宣言》提出,在领导工人 群众的革命运动中,“共产党一分钟也不忽略教育工人尽可 能明确地意识到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敌对的对立”,[2] (P66)列宁系统地阐释“灌输”原理并指出,没有革命 的理论就没有革命的政党、没有革命的理论就没有革命的运 动。毛泽东将思想政治工作喻作“生命线”,说明开展思想 政治教育是经济工作和其他一切工作的中心环节。在社会主 义运动史上,马克思主义政党一向高度重视思想政治教育的 实际作用。那么,应如何理解和说明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政治 教育观呢?相对于以往的思想政治教育,马克思主义政党开 展的思想政治教育有怎样的特点呢? 对这样一个既具理论意义又有实践价值的问题,马克思 主义经典作家的主要思想是:第一,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政治 教育是一种自觉开展的工作。相对于早期社会人类只能形成 “动物式的”自然宗教,精神劳动和物质劳动的分工并因此 生产出神学、哲学、道德等意识形态,无疑是人类社会的巨大进步。分工把教育作为精神生产的形式从“自在”提升到 了“自为”的水平,甚至还通过统治阶级的内部分工,表现 人们对开展有组织有计划的“教育”的某种自觉,譬如,“积 极的、有概括能力的意识形态家”教育本阶级成员形成统一 意志、教育全社会接受统治阶级的思想。但是,任何形式的 教育都是人的精神的社会联系,是不同个人的共同活动;
在 “分工”的条件下,“因为共同活动本身不是自愿地而是自 然形成的,所以这种社会力量在这些个人看来就不是他们自 身的联合力量,而是某种异己的、在他们之外的强制力量。
关于这种力量的起源和发展趋向,他们一点也不了解;
因而 他们不再能驾驭这种力量”。[1](P538)这就是说, 从来的“政治教育”、“阶级的教育”,其实恰恰表明人们 对身在其中的这种活动的不自觉。反之,建立在充分认识教 育这种人类精神生活共同活动的本来、变化形态和未来发展 的基础上,旨在改变精神活动和物质活动、享受和劳动、生 产和消费由不同个人来分担的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政治教育, 才在历史上第一次使教育成为自觉的活动。第二,马克思主 义的思想政治教育不需要隐讳自己的阶级属性。为了成为统 治阶级,或已经成为统治阶级后为了维持自己的统治,人们 有意无意地遮蔽思想政治教育的阶级属性,以便使自己阶级 的思想成为社会占统治地位的思想、把自己阶级的意志强加 于社会。与此传统不同,共产党人从来也不否认对工人群众 进行思想政治教育的阶级性,公开申明这种“教育”就是要启发工人群众的阶级意识,通过社会主义革命使无产阶级上 升为统治阶级。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政治教育,就其作为社会 主义运动的重要方面,当然属于“政治”的范畴,然而,原 来意义上的政治权力,是一个阶级用以压迫另一个阶级的有 组织的暴力,社会主义的政治作为一种有自己特殊规定的政 治,以消灭阶级和阶级对立为目标,“它在消灭这种生产关 系的同时,也就消灭了阶级对立的存在条件,消灭了阶级本 身的存在条件”。[2](P53)就其作为一种“阶级的 教育”,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政治教育从根本上反对的恰恰是 占统治地位的剥削阶级对社会精神产品的生产和支配,它的 特殊性在于,改变教育从来的性质即要求克服教育的阶级性, 使教育摆脱统治阶级的影响即要求最终消灭“阶级的教育”。
第三,共产党人不是凌驾于社会之上的教育者。物质劳动和 精神劳动在人的社会生产中的分离,带来的结果是精神生活 领域享受和劳动、生产和消费由不同的个人来分担,人的有 意识的生命活动分裂为“活动和思维,即没有思想的活动和 没有活动的思想”,[1](P535)于是,人的社会被 划分为教育者和受教育者两个部分。而从来的专事于思想活 动的人们,总是身为社会的教育者高高超乎社会之上,其中 除了空想社会主义理论家们,他们因社会历史条件的限制只 是以幻想的方式表达了某种良好愿望,社会的教育者其实只 是“分工也以精神劳动和物质劳动的分工的形式在统治阶级 中间表现出来,一部分人是作为该阶级的思想家出现的”。他们作为代表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家,调节自己时代的 思想的生产和分配,教育整个社会,这是因为特殊利益和共 同利益发生了矛盾,使得通过国家这种由虚幻的“普遍”利 益来进行实际的干涉和约束成为必要。共产党一分钟也不忽 略教育工人,无论是在进行社会主义革命的过程中,还是无 产阶级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建立自己的国家之后,这是因为 共产党人“在理论方面,他们胜过其余无产阶级群众的地方 在于他们了解无产阶级运动的条件、进程和一般结果。”但 是,共产党人并不把自己当作受苦最深的阶级的救世主、更 不是凌驾于社会之上的教育者,他们本身已经是代表未来的 那个阶级的成员,“他们没有任何同整个无产阶级的利益不 同的利益。他们不提出任何特殊的原则,用以塑造无产阶级 的运动。”[3](P3)共产党人并不以“存在着一切社 会状态所共有的永恒真理”来教育工人,“共产党人的理论 原理”“不过是现存的阶级斗争、我们眼前的历史运动的真 实关系的一般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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